信紙在她指尖微微顫動,好似承載著無比沉重的分量。
利霧,這一名字曾經是她生命裡最溫馨的避風港,現在卻化作橫擋在現實與回憶之間的裂隙。
她輕柔地觸摸著信封上那熟稔的筆跡,仿佛能體會到他書寫時的溫度,然而信中的內容卻使她如臨冰窖。
信裡,利霧表明自己並未在末世喪命,而是被一種神秘力量所救,當前正在一個隱秘之處構建勢力,打算重建人類秩序,他的話語滿是對往昔的眷戀和對未來的期望。
小少婦凝視著熟悉的自己,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她緊咬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數天前,她收到過一封陌生來信,信中說起她丈夫尚存於世的消息,她不敢相信,直至此刻第二封信的到來,熟悉的字跡、唯有他們夫妻知曉的隱秘舊事,一一浮現在眼前。
她的手慢慢劃過信紙,內心糾結不已,她親眼目睹丈夫被喪屍咬傷,按道理早就變成喪屍無疑,可如今卻好好地活著。
但小少婦身在螢火基地,基地裡的消息她都清楚,她明白自己的丈夫極有可能已淪為屍族的傀儡,現在她已委身左鋒,內心對丈夫的愧疚感讓她不知是否該回應這封信。
她擔憂自己的抉擇會引發無法彌補的後果,更害怕心底尚存的那份牽掛會被現實完全摧毀。
也不清楚該不該把利霧之事告知螢火基地的人。
同時心中存有一絲僥幸,萬一利霧沒有淪為屍族的傀儡,而是有奇遇,真的活著呢?
那她該如何麵對這個昔日疼愛她的丈夫,又該如何對待自己與左鋒之間已經發生的種種?
小少婦在辦公室裡待了很久,窗外的陽光從耀眼漸漸變得柔和,最後染上一抹淡淡的橙紅。
她把信紙疊好,放回信封,手指在信封邊緣摩挲了許久,仿佛這樣就能從那薄薄的紙張裡獲取更多信息。
她明白,自己必須做出一個決定,而這個決定,或許會影響到整個螢火基地的安危,也會徹底改變她自身的命運。
桃豔豔指尖的信紙邊緣已被捏得皺巴巴,油墨字跡在淚水的浸潤下略微暈開,那些關於“重建秩序”的語句,此刻卻像有毒的針,刺得她心口生疼。
她猛地把信紙揉成一團,塞進白大褂內側的口袋,冰涼的布料貼著皮膚,卻壓製不住心底翻騰的混亂——她不能讓任何人瞧見這封信,特彆是左鋒。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叩響,小護士端著托盤走進來,看到桃豔豔眼眶泛紅,趕忙放下藥品:“桃醫生,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歇一會兒?”
桃豔豔迅速擦掉眼角的淚痕,勉強擠出一個淺笑:
“沒事,可能是近期太勞累了。對了,昨天送來的那幾個工地傷員,恢複情況如何了?”
話題被硬生生轉移,小護士沒再追問,點頭答道:“恢複得不錯。”桃豔豔“嗯”了一聲,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窗外。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基地裡忙碌且有序的人群,心中百感交集。
這裡是螢火基地,這裡是她和所有人齊心協力建立起來的,在喪屍肆虐的末世中,這是他們的庇護所。
小少婦知道,左鋒是個可靠的人,他能夠帶領大家在這個末世生存下去。而她,已經深深愛上了這個男人,願意和他一同麵對任何艱難險阻。
但是,利霧的出現,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波瀾。
她不清楚利霧如今到底是什麼狀況,是淪為屍族的傀儡,還是真的有奇遇,活了下來。
她也不清楚,如果利霧真的活著,並且找到了螢火基地,她該如何應對他,又該如何對待自己與左鋒之間的感情。
小少婦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