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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淬火之刃與鏡像裂痕(1 / 1)

“襲擊”事件後,據點陷入了一種表麵的平靜,但水下暗流洶湧。零對事件的“調查”草草收場,結論指向ag的一次針對性滲透,但王恪能感覺到,那無處不在的冰冷注視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強烈、更富探究性。伊森則似乎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對王恪更高強度的“訓練”中,美其名曰“應對未來更嚴峻的挑戰”。

訓練場被模擬成各種極端環境:引力異常區、能量亂流帶、心智乾擾場。伊森不再是那個遊刃有餘的指導者,而是變成了一個苛刻到極致的教官。他的指令精準、無情,每一次對抗都逼向王恪的絕對極限。王恪的身上不斷添加著新的傷口,但又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在某種無形的“滋養”下快速愈合,甚至變得更強。他的格洛菲斯之力愈發凝練,對能量的微觀操控能力以驚人的速度提升,甚至開始能模糊地感知到周圍空間規則的“紋理”。

“不夠!再快!你的‘鑰匙’本質不是讓你當個高級步兵!是讓你撬動規則!”伊森在一次模擬對抗中,險之又險地避開王恪凝聚出的、足以斬斷合金的能量刃,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厲,眼中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芒,“感受它!共鳴它!彆用蠻力,用你的‘存在’去影響它!”

王恪咬牙,將意識沉入體內那股奇特的共鳴力中。這一次,他不再試圖用力量去“撞擊”伊森布下的空間屏障,而是嘗試著去“理解”其結構,去“尋找”其最細微的振動節點。漸漸地,他“看”到了——那屏障並非鐵板一塊,而是由無數流動的能量線和規則弦編織而成。他福至心靈,將力量凝聚成一絲極細的尖針,對準一個不斷變幻的、脆弱的節點,輕輕一“點”。

啵——!

一聲輕響,堅固的空間屏障如同被刺破的氣泡,瞬間瓦解。

伊森眼中爆發出難以抑製的讚賞,但那讚賞深處,卻是一絲如願以償的冰冷。“很好!就是這樣!記住這種感覺!這才是你真正的力量!”

王恪喘息著,心中卻沒有多少喜悅。這種成長速度太快了,快得不正常。每一次瀕臨極限,總有一股溫和卻強大的力量不知從何處湧來,修複他的損傷,推動他的瓶頸。這感覺……不像修煉,更像是在被某種外力強行“灌注”和“催熟”。而且,伊森對他“鑰匙”能力的開發方向,帶著極強的目的性——全是針對“破解”、“瓦解”、“穿透”各種形式的禁錮與防禦。

更讓他不安的是伊森的態度。那種急切,那種仿佛在趕時間的焦慮,與他平時玩世不恭的模樣判若兩人。一次高強度訓練後,伊森遞給他一支高濃縮能量劑,看著他喝下,忽然用一種近乎歎息的語氣說:“菜鳥,時間不多了。你必須儘快……達到‘標準’。”

“什麼標準?”王恪警覺地問。

伊森卻立刻恢複了常態,扯了扯嘴角:“能在‘園丁’那種存在手下活下來的標準唄。難道你想再被當成標本抓回去?”

理由合理,但王恪心中的疑雲卻越來越重。他開始更加仔細地觀察伊森。他發現,伊森在極度專注時,眼神會變得異常深邃空洞,仿佛在透過他看向某個更遙遠的目標。偶爾,在他成功突破某個難點時,伊森嘴角會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不符合“同伴”身份的、類似於……工匠完成關鍵步驟時的滿意。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瘋狂生長。

真正的裂痕,出現在一次模擬潛入“本源殿堂”外圍哨站的任務中。他們遭遇了強大的規則陷阱,陷入重圍。伊森為了保護王恪,被一道蘊含“存在抹消”特性的光束擦中左臂。按照常理,這種傷勢會立刻導致肢體結構崩解。

然而,在王恪目眥欲裂的驚呼中,伊森隻是悶哼一聲,受傷部位的“組織”迅速化為流動的數據光點,又在千分之一秒內重新凝聚,完好如初!雖然整個過程快得幾乎無法捕捉,但王恪憑借剛剛提升的、對規則和能量異常敏銳的感知,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異常!

那不是生物體的再生!那是……信息的重組和實體的再構成!

伊森似乎也意識到失態,立刻解釋道:“一種……高階的細胞再生技術,代價很大。”但他的眼神,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

王恪沒有戳破,隻是默默將震驚與寒意壓在心底。他開始有意識地,在訓練中“藏拙”,故意在某些環節表現得不儘如人意,或者對力量的掌控出現“不穩定”的波動。他想看看伊森的反應。

結果讓他心涼。每當他“表現不佳”時,伊森雖然會斥責,但那種失望背後,是一種“進度未達預期”的焦躁。而當他“偶然”展現出超出預期的、尤其是與“破解規則”相關的能力時,伊森眼中閃過的,是毫不掩飾的狂喜和迫不及待。

他們之間,那看似牢固的同伴羈絆,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王恪幾乎可以確定,伊森的目的絕不單純。他就像一件正在被精心打磨的武器,而伊森,就是那個急於將他開刃的……鑄劍師。

訓練的最後階段,伊森啟動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複雜模擬程序——一個不斷自我進化、擁有近乎“本源殿堂”防禦級彆的數據迷宮。

“這是最後的試煉,菜鳥。”伊森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是興奮,還是緊張?“突破它,你就有資格……麵對真正的‘舞台’了。”

王恪站在迷宮的入口,感受著其中傳來的、令人心悸的規則壓迫感。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場試煉。這很可能是一個關鍵的節點,一旦突破,某些事情將無可挽回地發生。

他回頭看了一眼伊森。伊森的臉上,是鼓勵,是期待,但王恪卻仿佛看到了一張精心編織的無形之網,正在向他緩緩收緊。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踏入了迷宮。無論前方是什麼,他都必須去麵對。因為隻有闖過去,才有可能看到這盤棋局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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