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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星輝加冕與無聲之諾(1 / 1)

“禿鷲巢穴”的核心在連環殉爆中化為一片灼熱的金屬墳場,沙魯克帝國苦心經營的“終末金權”儀式連同其野心勃勃的大主教,一同被埋葬於星海塵埃之中。王恪帶著力竭的艾莉西亞,與接應的星誓衛小隊彙合,搭乘接應的突擊艦,衝出了這片崩塌的死亡空域。

凱旋的艦隊並未直接返回喧囂的星輝王庭,而是抵達了位於邊境星域的、莊嚴而肅穆的“斷星壁壘”要塞。這裡,將舉行一場不對外公開,卻意義深遠的儀式。

要塞最深處的“星耀大廳”,穹頂投射著浩瀚的帝國星圖,腳下是光潔如鏡的黑色曜石地麵。露西安納皇帝親臨,身著星藍色皇袍,不怒自威。霍恩爵士、墨菲斯大師以及一眾參與此次絕密行動的核心將領肅立兩側。大廳中央,王恪與艾莉西亞並肩而立。

王恪依舊穿著那身深藍色的顧問製服,暗藍麵具遮擋著他的麵容,唯有一雙紫眸平靜無波,仿佛剛剛經曆的驚心動魄隻是一場尋常任務。艾莉西亞公主則換上了一套更為莊重的銀白色星紋禮裙,金色的長發挽起,戴著一頂小巧的星辰冠冕,稚嫩的臉龐上已褪去了大半的青澀,多了幾分曆經生死後的沉靜與堅毅,隻是目光偶爾掠過身旁的王恪時,會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愫。

皇帝的目光首先落在女兒身上,威嚴的眼神中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與後怕。“艾莉西亞,我的女兒,”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你以星靈體之身,深入虎穴,臨危不懼,更在關鍵時刻以純淨星輝助王恪顧問破敵,功不可沒。此役,你證明了自己已非溫室之花,而是能經受風雨的帝國星辰。賜你‘星輝勇氣勳章’,望你永葆此心。”

一枚流淌著星光的菱形勳章由內侍官捧上,佩戴於艾莉西亞胸前。她微微躬身,碧藍的眼眸中閃爍著淚光與自豪:“謝父皇,兒臣必不負期望。”

皇帝的目光繼而轉向王恪,那目光中充滿了審視、感激與一種對等強者的尊重。“王恪顧問,”他緩緩開口,聲音傳遍寂靜的大廳,“你以重傷之軀,臨危受命,深入‘碎星墳場’,破星軌之謀,毀金權儀式,斬敵酋於巢穴,更屢次救公主於危難。你的‘真如弑妄’之道,於帝國有存續之功。朕,代表露西安納星序帝國,授予你最高榮譽——‘星序守護者’稱號,享帝國親王禮遇,見朕不拜,並可調動帝國境內一切資源,助你恢複與修行。”

一枚更加璀璨、中心鑲嵌著微型星軌模型的勳章被呈上,其代表的權柄與榮耀,足以讓任何帝國重臣心動。

然而,王恪並未立刻接過。他微微躬身,聲音透過麵具,平靜如初:“陛下厚賜,愧不敢當。護衛公主,破敵陰謀,乃分內之事。我所求非權勢榮華,唯願陛下應我一事。”

“講。”皇帝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沙魯克帝國所圖甚大,其背後恐有遠古邪神陰影。此次繳獲的‘貪婪之種’及其相關情報,需由我與萬界管理局協同深入調查,以絕後患。且我之本源恢複,需遊曆四方,尋求機緣,無法久居王庭。”王恪的話語清晰而堅定,表明了他即將離去。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看著王恪,最終緩緩頷首:“準。帝國將與管理局共享情報,全力支持你的調查。你永遠是帝國最尊貴的朋友與盟友。”

儀式結束,眾人散去。皇帝特意留下了王恪與艾莉西亞。

當大廳內隻剩下他們三人時,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艾莉西亞低著頭,雙手緊張地絞著裙擺,她知道,分彆的時刻到了。

皇帝看著女兒,又看看王恪,輕輕歎了口氣:“艾莉西亞,你先回去休息吧。朕與王恪顧問,還有幾句話要說。”

艾莉西亞身體微微一顫,抬頭飛快地看了王恪一眼,碧藍的眼眸中滿是不舍與慌亂,但她還是乖巧地行禮,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大廳。

當沉重的殿門合攏,皇帝走到王恪麵前,褪去了帝王的威嚴,更像是一位擔憂女兒的父親。“王恪,”他低聲道,“艾莉西亞她……此次歸來,變化很大。朕看得出來,她對你……”

王恪沉默著,沒有接話。皇帝的意思,他明白。

“朕不乾涉你的道路,”皇帝繼續道,“隻望你離去前,能……妥善安撫她。她還小,有些情緒,需要時間。”

王恪微微頷首:“我明白,陛下。”

夜色籠罩下的要塞觀星台,艾莉西亞獨自一人憑欄而立,望著遠處璀璨的星河,夜風吹拂著她的金發,背影顯得有些孤單。

輕輕的腳步聲自身後響起。艾莉西亞猛地回頭,看到王恪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

“王恪顧問……”她輕聲喚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王恪走到她身邊,與她一同望向星空。沉默了片刻,他緩緩開口,聲音比平日柔和了許多:“殿下,我要走了。”

儘管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艾莉西亞的心還是猛地一沉,碧藍的眸子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她強忍著哽咽,低下頭:“我……我知道。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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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恪應了一聲,又陷入了沉默。他不是善於表達的人,更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種少女情愫。

艾莉西亞鼓起勇氣,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冰冷的暗藍麵具:“那……那你還會回來嗎?”

王恪看著她眼中清晰的期待與悲傷,紫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波動。他避開了直接回答,而是緩緩抬起手,伸向自己臉頰。

在艾莉西亞驚訝的目光中,他輕輕摘下了那張從未在人前取下的暗藍麵具。

星光下,那張俊美而蒼白的容顏再次映入艾莉西亞的眼簾,比記憶中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人心碎。他的眼神依舊深邃,卻少了幾分平日的冷冽,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溫和與……告彆。

艾莉西亞屏住了呼吸,心跳如鼓。

王恪將麵具遞到她麵前,聲音低沉:“這個,留給你。”

艾莉西亞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那枚冰冷的暗藍麵具,又抬頭看看王恪真實的麵容,一時間不知所措。

“見麵具,如見我。”王恪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鄭重的承諾,“它會代替我,守護在你身邊。當你需要力量、或者……想起我的時候,可以看看它。”

這不是甜言蜜語,甚至算不上承諾,卻是王恪所能做出的、最符合他性格的告彆與安慰。將代表自己“護衛”身份的麵具贈予她,意味著他將一部分守護的職責與象征,永久地留給了她。

艾莉西亞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她伸出微微顫抖的雙手,如同接過最珍貴的寶物般,小心翼翼地捧住了那枚還殘留著王恪體溫的麵具。冰冷的金屬觸感,卻讓她感到一種奇異的溫暖與安心。

“謝謝……”她哽咽著,將麵具緊緊抱在胸前,仿佛這樣才能抑製住內心洶湧的情緒。

王恪看著她,最終,隻是伸出手,極其輕柔地、如同兄長般,揉了揉她的頭頂。

“保重,艾莉西亞。”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身影融入觀星台的陰影之中,幾個閃爍間,便消失不見。他沒有回頭,走得乾脆利落,正如他一直以來那樣。

艾莉西亞沒有追,隻是站在原地,任由夜風吹乾臉上的淚痕。她低頭看著懷中冰冷的麵具,指尖輕輕撫過其上的紋路,碧藍的眸中,悲傷漸漸被一種更加堅定的光芒所取代。

她知道了,哭泣和挽留留不住他。唯有變得更強,才能跟上他的腳步,或許……才能在未來,再次與他並肩。

星空之下,少女緊握著麵具,許下了無聲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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