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以為他隻是“外放曆練”,在s市任副市長,可明眼人都清楚,他的政績擺在台麵上,亮眼得讓不少資曆更深的官員都自愧不如。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周時濟從基層做起,一步步升遷,去的地方都是帶著任務積累經驗,遲早要殺回京市,接手更重要的擔子。
吳克瑞家雖也是京市望族,靠著祖輩的餘蔭在商圈立足,可跟周家這種“政軍兩通”的頂級世家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彆。
他們這個圈子裡一直流傳著一句“不要惹周時濟”的六字真言,這也是來自他們父母對他們的保護。
以往在各種場合,吳克瑞見了周時濟,連主動搭話都要斟酌再三,此刻被周時濟當場凝視,他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凍住了,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管好你的嘴,不要讓我聽到任何閒言碎語流出,敢造謠我奉陪到底!”
周時濟動作輕柔地將她的旗袍領口整理好,又拿起衣架上的大衣,裹在她身上,儘量遮住她暴露在外的皮膚,指尖觸到她滾燙的皮膚時,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給她吃了什麼?”
“沒……就是,就是讓人配合一點的東西,我問過醫生,不傷身體的。”
吳克瑞本想否認,可對上周時濟冰冷的眼神,他求生欲拉滿。
周曼看著昏迷的書林,又看了眼縮在地上的吳克瑞,一股後怕湧上心頭。
幸好來得及時,沒出不可挽回的事。
她冷聲道:“吳克瑞,你最好祈禱衛小姐沒事,否則彆說吳家,就是賀家也保不住你。”
吳克瑞哪裡還敢應聲,連滾帶爬地逃出了休息室。
周時濟抱著書林往外走,有的時候也沒忘了順手拿上書林的《激光技術及應用》。
路過周曼身邊時,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幫我找條僻靜的路,我現在帶她走。”
他低頭看著懷裡毫無生氣的人,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剛才在電話裡聽到她強撐著說“吳克瑞”“暈”“熱”這幾個詞時,他幾乎是飛過來的,五十分鐘的路程他硬是二十多分鐘就到了。
周曼看著堂弟抱著書林的背影,那小心翼翼的姿態,哪裡還有半分京圈高嶺之花的清冷。
她忽然想起伯母那句“隻要是個女的就行”的抱怨,看來伯母要被驚喜砸中了。
聽著長輩們越聊越起勁,賀一鳴心裡卻沒了一開始的平靜。
不知怎麼,總覺得心裡發慌,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他掏出手機想給書林發個消息,可屏幕亮了半天,卻連一點信號都沒有。
“奇怪,怎麼沒信號?”
他皺著眉嘀咕,起身走到窗邊,舉著手機四處晃了晃,信號格依舊是空的。
賀一鳴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他想起書林在花房時,手還是涼的,而且她懷裡還抱著厚厚的書,萬一累了、渴了、著涼了,身邊沒人照顧怎麼辦?
他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往門口走。
這次不等她們阻攔,他直接推門而出。
此時的花房,哪裡還有書林的身影。
周時濟抱著書林快步穿過側門,周曼早就叫人把周時濟的車開過來停在此處。
他將她小心翼翼地放進副駕駛。
真皮座椅的涼意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書林的睫毛忽然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裡還蒙著層水汽,潮紅未褪的眼底深處卻透著絲清明,像是掙紮著從混沌裡撈出來的理智。
視線聚焦在周時濟緊繃的側臉時,她張了張嘴,嘴角扯出一絲笑意,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還不忘誇一句:“周市長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