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林剛把錦盒放在書桌一角,手機就“叮”地響了一聲。
點開是周時濟的消息,語氣帶著點哭笑不得的較真:
“‘周大人’聽著太生分了,像在演電視劇。
哪用得著這客套稱呼,叫我名字就好。”
書林盯著屏幕笑了,指尖敲出回複:
“行,聽你的,周時濟。
不過你事事替我考慮,從基地資源到鼻炎藥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說‘朋友’總覺得輕了,倒像我多了個替我兜底的兄長。”
消息發出去沒兩秒,周時濟的回複就來了,字裡行間透著點不易察覺的“反駁”:
“怎麼還是不忘給我升輩分”後麵還跟了個無奈的笑臉。
書林看著這話,忍不住想起飯桌上的場景。
她眉飛色舞講激光製導與戰機協同的難題,周時濟沒打斷,隻靜靜聽著。
偶爾插一兩句“部隊實戰中更在意數據同步速度”,精準又不搶話。
那時她就覺得,周時濟懂她的專業,更懂怎麼照顧她的表達欲,確實不像領導,反倒像個能聊到一塊兒的知己。
她指尖摩挲著錦盒邊緣,十二隻白瓷瓶在燈光下泛著細膩的釉光,盒蓋內側的小楷清雋,“辰巳時各一次”的用藥時間寫得工工整整。
她能想象到周時濟跟醫生溝通時的樣子,大概也是這樣,不慌不忙,把“西部乾燥”“她的體質”這些細節都一一說清。
正愣神,手機又震了。
周時濟發來一段語音,聲音比文字更溫和:
“對了,藥要是用著效果不好,彆硬扛,隨時跟我說,我請醫生再調調配方。”
書林把語音聽了兩遍,她猛然想到,周時濟從不是刻意要做“兄長”或“領導”。
他隻是習慣了把事情想周全,習慣了在彆人需要時搭把手,他大概就是這樣一個高情商的人。
他懂她的要強,從不說“你需要幫忙”,隻默默把資源、藥品、注意事項都擺到她麵前。
這樣的人,難怪能在每個地方都做出政績,現在又把s市的科研教育做得有聲有色。
“優秀”這個詞她想說一萬遍。
樓下車裡,周時濟看著對話框裡沒再回複的界麵,指尖輕輕碰了碰“兄長”那兩個字。
其實他想說的是,他不想做什麼兄長,更想做能跟她並肩聊研究、聊未來的人。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怕說得太直白,會打亂她閉關的專注,也怕這份心意會變成她的負擔,更怕她會因此直接遠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