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基地裡此時的質疑聲依舊沒停。
當書林開始為賀一鳴繪製專屬戰機時,連郭院士都忍不住找她談話。
那天傍晚,兩人站在實驗樓的天台上,遠處的夕陽把雲朵染成火燒色。
郭院士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輕時的他,手裡拿著一張簡陋的戰機設計圖。
“我年輕時也犯過‘貪多’的錯。”
這是郭院士對書林說話最溫柔的一次了,他聲音低沉,
“那時我又想搞戰機材料,又想搞氣動布局,最後花了三年,隻弄出個不能落地的模型。
書林,個人定製戰機是好,可賀一鳴的操作習慣太特殊。
他左手操控杆的靈敏度要比常人高20,儀表盤顯示位置還要往左偏移15度。
他的反應速度和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好太多,這樣的設計,除了他,沒人能開。
要是沒有量產的必要,這圖紙最後就是張廢紙。”
書林看著照片,手指輕輕摩挲著邊緣,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老師,我知道您的擔心。
但我已經答應過他,現在數據和知識我都有了,輪廓也在我腦海裡了,我不想放棄!
天賦沒辦法,經驗是可以累積的。
而且,我們這麼大一個國家,我不信隻有一個賀一鳴有這樣的天賦和身體條件,我們應該廣招人才,而不是讓天才將就!
還有,我在設計時,特意留了‘通用接口’,要是後續需要批量生產,隻要調整幾個參數就行。”
她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堅定,
“您放心,我會優先開展適合大多數飛行員駕駛的新一代戰鬥機設計工作,至於高端機那塊,我有信心不會讓它變成‘廢紙’。”
從那天起,書林的日子更忙了。
白天,她帶著團隊做新一代戰機的落地測試。
在黑鬆穀的強乾擾區,她裹著厚外套,拿著信號檢測儀,一站就是一整天;
晚上,她留在實驗室,對著定製戰機圖紙反複修改,連座椅靠背的傾斜角度,都根據賀一鳴的身高體重,調整了不下五版。
陳裕進偶爾會去實驗室巡查,每次都能看到書林伏案工作的身影,他想起周時濟的囑托,便會遞上一杯熱水:
“彆熬太晚,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項目再急,也得慢慢來。
你的鼻炎藥用完了可以跟我說,我找人給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