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結束後，眾人各自散去。陸晨風以“醒醒酒”為由，沒有立刻坐車離開，而是溜達到了餐廳頂樓的露天平台。晚風吹散了些許酒意，城市的夜景在腳下鋪陳開來。
他靠在欄杆上，腦海裡反複回放著林月瑤站起來為他說話的那一幕。她那雙總是神采飛揚的眼睛裡閃爍著的認真和維護，像一顆小石子投入他心湖，漾開層層漣漪。
“喂，一個人在這兒裝什麼深沉？”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陸晨風回頭，看到林月瑤也走了上來，她脫掉了高跟鞋，赤腳踩在微涼的地麵上，手裡還拎著兩罐剛從自動販賣機買的冰咖啡。
“給你。”她遞給他一罐，自己打開另一罐喝了一口，“看你喝了不少，解解酒。”
陸晨風接過咖啡，指尖不經意觸碰到她的，兩人都微微一頓。他打開拉環，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確實讓混沌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剛才……謝了。”他看著遠處的霓虹，聲音比平時低沉。
林月瑤靠在旁邊的欄杆上，晃了晃手中的咖啡罐，語氣試圖恢複往日的隨意：“沒什麼，我就是看不慣那種自以為是的論調。你的音樂本來就很棒，用不著彆人指手畫腳。”
夜風吹起她的長發，有幾縷拂過陸晨風的手臂，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兩人一時無話，氣氛卻並不尷尬，反而有種奇怪的寧靜和默契。
“林月瑤。”陸晨風忽然叫她的全名，語氣很認真。
“乾嘛？”林月瑤轉過頭看他，心跳莫名加快。
陸晨風看著她被夜風吹得微微發紅的臉頰，和那雙在夜色中依然明亮的眼睛，到嘴邊的話在舌尖轉了幾圈，最終卻變成了一句：“……你那會兒，挺帥的。”
林月瑤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立刻反駁：“誰、誰帥了！我那叫仗義執言！”隻是反駁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竊喜？
陸晨風看著她強裝鎮定的樣子，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腔微微震動。他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轉而問道：“你怎麼也上來了？”
“我……我上來吹吹風不行啊？”林月瑤找了個借口，總不能說是因為看他一個人離開有點不放心才跟上來的吧？那也太丟臉了。
“行，當然行。”陸晨風笑意更深，仰頭將剩下的咖啡喝完。
兩人就這樣並肩靠在欄杆上，看著腳下的車水馬龍，聽著遠處隱約的城市噪音，誰也沒有再說話。一種微妙而溫暖的情愫在夜風中靜靜流淌，比任何言語都來得清晰。
過了許久，林月瑤感覺有些涼了，跺了跺腳：“走了，回去了。”
“嗯。”陸晨風直起身，“我送你。”
“不用，我司機在下麵。”
“我送你到車上。”
這一次，林月瑤沒有拒絕。
電梯緩緩下行，狹小的空間裡，兩人站得很近，能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林月瑤盯著不斷變化的數字，感覺臉頰有些發燙。
陸晨風看著電梯鏡麵裡她微微低頭的側影，嘴角始終帶著一抹淺淺的、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弧度。
有些話，或許不必急於說出口。此刻的陪伴與悄然改變的心意，已然是最好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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