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的動作很快。不過兩日,他便帶回了一枚龍紋玉玦。玉是上好的和田籽料,瑩潤生光,龍紋雕琢古拙大氣,帶著明顯的戰漢遺風,更難得的是,玉玦本身似乎曆經歲月蘊養,自帶一股沉靜溫潤的“氣”場,連洛薇薇觸碰時,都能感到一絲微弱的共鳴。
“這玉玦來曆乾淨,但足夠古老,符合他的認知。”江嶼將玉玦放在書房的黑絲絨托盤上,“關鍵是,它本身的‘氣’足夠作為掩護。”
洛薇薇拿起玉玦,觸手溫涼。她嘗試著,將體內那絲清涼的力量分出一縷極其微弱的,如同蛛絲般,緩緩注入玉玦之中。她小心翼翼,控製著量,隻讓玉玦本身的氣場變得更加“活躍”和“顯眼”,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入一顆小石子,而非掀起巨浪。
很快,那龍紋玉玦表麵的光澤仿佛更加內蘊流動,散發出的沉靜氣場也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靈動之意。看起來,就像是一件被主人常年佩戴、蘊養出了靈性的古玉。
“可以了。”洛薇薇放下玉玦,臉色微微泛白。這種精細的操控,比單純構築屏障或滋養草木更加耗費心神。“接下來,就是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無意間’讓蘇念‘看’到它,並且‘看’到它與我的‘緊密聯係’。”
時機很快到來。
三日後,一場由某國際環保基金會發起、眾多商界名流參與的慈善拍賣晚宴在市中心藝術中心舉行。江嶼和洛薇薇均在受邀之列。根據江嶼得到的確切消息,蘇念也會以特邀文化顧問的身份出席。
晚宴現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洛薇薇穿著一身墨綠色絲絨長裙,頸間佩戴的,正是那枚龍紋玉玦,用一條極細的金鏈串起,襯得她肌膚勝雪,氣質更添幾分神秘古典。
她與江嶼周旋於賓客之間,舉止得體,卻始終保持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疏離感。她能感覺到,自她一進入會場,一道冷靜的、如同尺子般的“目光”便若有若無地縈繞在她周圍。蘇念果然在。
她沒有刻意去尋找蘇念的身影,隻是如同所有參與宴會的女士一樣,偶爾與相熟的人交談,偶爾駐足欣賞拍賣品。但在一些不經意的瞬間,比如她微微側頭傾聽江嶼說話時,比如她抬手輕拂鬢發時,那枚垂在她鎖骨間的龍紋玉玦,便會恰到好處地顯露出來,在燈光下流轉著溫潤而獨特的光澤。
她更是刻意調動起周身那無形的屏障,讓其與玉玦中她注入的那絲力量產生極其微弱、卻持續不斷的共鳴。這種共鳴,尋常人根本無法察覺,但對於蘇念那種擅長“觀氣”的人來說,就如同在寂靜的夜裡聽到了一根琴弦持續不斷的、低微的嗡鳴。
拍賣會進行到一半,有一件明代黃花梨官帽椅上台競拍。洛薇薇似乎對這件家具頗有興趣,多看了幾眼,手指也無意識地輕輕摩挲著頸間的玉玦。就在這一刻,她清晰地感覺到,那道一直縈繞在側的“目光”驟然變得專注、銳利,如同探照燈一般,聚焦在了她頸間的玉玦之上!
她能“感覺”到那目光中蘊含的審視、分析、以及一絲……果然如此的意味。
他上鉤了。
洛薇薇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繼續與江嶼低語,仿佛對這一切毫無所覺。她甚至在那“目光”最專注的時刻,微微蹙了蹙眉,伸手輕輕按了按太陽穴,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之色,同時,她頸間玉玦的光澤也隨著她這個細微的動作,似乎黯淡了那麼一絲絲。
她在向他傳遞一個精心編織的信息:這玉玦與她狀態息息相關,是她的力量源泉,也是她的……弱點所在。
果然,那道“目光”在她露出疲態、玉玦光澤微黯時,波動了一下,隨即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不再那麼咄咄逼人,卻帶著一種掌握了關鍵信息的篤定。
晚宴結束後,回程的車上。
“他信了?”江嶼握著洛薇薇微涼的手問道。
“至少,他相信這玉玦是重要的‘媒介’。”洛薇薇靠在他肩上,閉目養神,掩飾著精神消耗後的疲憊,“以他的性格,接下來一定會想方設法,更近距離地‘研究’這玉玦,甚至……嘗試奪取。”
“那就讓他來。”江嶼眼神冰冷,語氣帶著一絲肅殺,“陷阱已經布好,就看他敢不敢伸這個手了。”
車輛平穩地行駛在夜色中,車窗外流光溢彩。一場由洛薇薇主動掀起的、圍繞一枚玉玦的博弈,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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