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玉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薑糖水走進來,屋裡的人立刻安靜下來。
她先是給劉投機喂了幾口水,又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比如保持通風,多喝熱水之類的。
她做事的時候很專注,神情清冷,動作卻麻利又輕柔。
王鐵牛在一旁看著,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周建軍,扯著嗓子喊道。
“哎呀,建軍,你不是也說不舒服嗎?快讓譚玉同誌給你也瞧瞧!”
周建軍心裡咯噔一下,暗罵王鐵牛多事。
他能有什麼不舒服的,空間裡藥品齊全,身體好得很。
但話已經說出口,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他隻能硬著頭皮,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這兩天總睡不踏實。”
譚玉聞言,轉過身,清亮的眸子看向他。
“手伸出來。”
周建軍隻好把手腕遞了過去。
她的手指很涼,輕輕搭在他的脈搏上,指尖帶著一絲藥草的清香。周建軍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譚玉閉著眼睛,安靜地感受著脈象。
過了片刻,她才鬆開手,淡淡地說道。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勞累過度,氣血有些虛。多休息,少想些事情就好了。”
周建軍連忙點頭應下,心裡卻鬆了口氣。
“謝謝譚玉同誌。”
等譚玉離開後,王鐵牛湊過來,擠眉弄眼地嘿嘿直笑。
“怎麼樣,我說什麼來著?譚玉同誌的手是不是又軟又涼快?”
周建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皮癢了。”
……
第二天,雪小了些,伐木的工作繼續。
於工程站在山坡上,看著遠處深一腳淺一腳,在雪地裡艱難前行的隊伍,眉頭緊鎖。
新建的農場,什麼都缺。缺人,缺物資,更缺有經驗的乾部和技術人員。
所有擔子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沉甸甸的。
好在,沒過幾天,轉機就來了。
團部派來的衛生員,坐著馬車,頂著風雪趕到了農場,還帶來了一批急需的藥品。
有了專業的醫生和對症的藥物,那些生病的職工很快就都好轉了。一場足以動搖農場根基的危機,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時間在繁重的勞動中悄然流逝,轉眼就到了小年。
為了鼓舞士氣,也為了讓大夥兒過個好年,於工程大手一揮,特批宰了半頭豬。
夥房裡熱氣騰騰,高保國掌勺,幾口大鍋一字排開。
一鍋是酸菜燉白肉血腸,一鍋是紅燒魚塊,還有幾鍋,是專門為照顧南方同誌口味,特意包的白菜豬肉餡餃子。
肉香、魚香、餃子香,混雜在一起,飄滿了整個營地,饞得人直流口水。
周建軍和王鐵牛、高保國湊在一桌,碗裡堆得像小山一樣。
“還是吃肉過癮啊!”
王鐵牛滿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說道。
周建軍夾了一筷子酸菜,塞進嘴裡,酸爽解膩。
“就是這酸菜,感覺最近天天吃,都快吃吐了。”
他隨口吐槽了一句。
坐在一旁的高保國聞言,歎了口氣,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