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李華矢口否認,
“我思想覺悟這麼高,怎麼可能乾投毒這種破壞革命隊伍團結的事情!你們要相信我!”
“好一個思想覺悟高。”
於工程冷笑一聲,
他從上衣的內兜裡,緩緩掏出一個東西,扔在了李華的被子上。
那是一個被水浸透,已經有些發黃的信封。
“既然你覺悟這麼高,那你解釋解釋,這個是什麼?”
李華一臉茫然地拿起信封。
她不記得自己身上有這麼個東西。
她抽出裡麵同樣濕漉漉的信紙,展開一看,頓時愣住了。
上麵寫的字,歪歪扭扭,她一個都不認識。
“這……這不是我的信!”
李華下意識地說道。
“我的信都是家裡寄來的家書,還有同學的來信,都是中文!”
她急切地辯解著,臉上寫滿了困惑。
“老陳,你繼續問。”
於工程站起身,
“我出去一趟。”
他丟下這句話,大步走出了病房,留下李華一個人麵對陳義。
……
於工程沒有去彆處,徑直走向了職工宿舍。
周建軍剛從外麵回來,正和王鐵牛一起,把卸貨時沾了一身的塵土拍掉。
“周建軍同誌,你出來一下。”
於工程站在宿舍門口,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宿舍瞬間安靜下來。
王鐵牛緊張地看了一眼周建軍。
周建軍衝他遞了個安心的眼神,跟著於工程走到了宿舍外一處僻靜的角落。
“場長。”
周建軍先開了口。
於工程轉過身,沒有繞任何圈子,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我隻問你一件事。”
“李華,是不是給你下了毒?”
周建軍沒有絲毫意外,平靜地點了點頭。
“是。”
於工程的拳頭,在袖子裡悄然握緊。
“具體怎麼回事?”
“四塊槽子糕,下了老鼠藥。”
周建軍的回答簡潔明了。
“她放在我的被臥上,我回來後發現了。”
“你怎麼知道有毒?”
“我家裡以前是開銀樓的,祖上傳下來一點小手藝,用銀器試了一下。”
周建軍隨口編了個理由。
這個年代,沒人會去深究一個五代雇農的祖上是不是真的開過銀樓。
於工程點了點頭,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有人看到是她送的嗎?”
“有。”
周建軍答道。
“但我不希望把其他同誌牽扯進來。她自己做的事,讓她自己承擔就行。”
他沒有說出譚玉的名字。
於工程深深地看了周建軍一眼,眼神裡多了一絲讚許。
這小子,不僅有勇有謀,還懂得保護身邊的人。
是個好苗子。
“行,我知道了。”
於工程拍了拍周建軍的肩膀,語氣鄭重。
“你放心,農場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企圖破壞革命生產,殘害同誌的壞分子!”
“這件事,我會嚴肅處理,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於工程便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