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工程點了點頭,沒多問。
“走,去我辦公室。”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農場昏暗的小路上。
到了辦公室,於工程推開門,周建軍發現屋裡還坐著一個人。
是陳義。
他正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個小本子,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看到他們進來,陳義站起身。
“場長,周建軍同誌。”
於工程把軍大衣往衣架上一掛,坐回自己的位置。
“坐吧。”
他指了指對麵的椅子。
周建軍坐下,開門見山。
“場長,陳乾事,今天這事,動靜太大了。”
於工程給自己點了根煙,沒說話,示意他繼續。
“播種機這東西,還有那一百塊錢跟收音機,我怕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周建軍的目光投向陳義。
“尤其是那些還沒揪出來的壞分子。”
陳義合上本子,抬起頭。
“你擔心夏春生?”
周建軍點了點頭。
他知道,跟聰明人說話,不用繞圈子。
於工程吐出一口煙圈,煙霧模糊了他的臉。
“這事,我跟陳義也商量過。”
他看向陳義。
“你跟他說說吧。”
陳義站起身,給周建軍倒了杯熱水。
“夏春生這個人,我們一直在盯著。”
他把水杯放到周建軍麵前。
“他不是你想的那種壞分子。”
周建軍端起杯子,沒有喝。
“那他是?”
“他想發財。”
陳義的回答言簡意賅。
“徐凱交給他的那個本子,我們已經弄清楚了,上麵記的不是什麼機密,是咱們農場各個地塊的作物分布和預估產量。”
周建軍的瞳孔縮了一下。
“他想偷糧食?”
“沒錯。”
陳義點了點頭。
“他的目標是秋收之後。到時候場麵亂,人手雜,是他下手的最好時機。”
於工程接過了話頭,語氣冷了下來。
“這個狗崽子,膽子不小,敢把主意打到集體的糧倉上!”
周建"他一個人,乾不了這麼大的事。”
“所以我們還在等。”
陳義坐回自己的位置。
“等他把他背後的同夥,全都給釣出來。”
周建軍明白了。
領導們心裡有數,而且在下一盤大棋。
他心裡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行了,這事你就彆操心了。”
於工程彈了彈煙灰。
“你現在是咱們農場的寶貝疙瘩,誰敢動你,我第一個扒了他的皮。”
周建軍把杯子裡的熱水喝完,暖意順著喉嚨流進胃裡。
他看著於工程,忽然開口。
“場長,我還有個想法。”
於工程和陳義都愣了一下。
“又有想法了?”於工程的眼睛亮了。
周建軍站起身。
“場長,您見過咱們農場現在用的噴藥器吧?”
“見過,怎麼了?”
“那東西,我看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