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
周建軍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抬起眼,迎上譚玉那雙帶著探究的眸子,心裡瞬間明白了。
這丫頭,是在敲打他呢。
他放下筷子,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瞎傳的。”
他甚至扭頭看向劉慶芳,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姨,您說是不是?”
劉慶芳被他這一下問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愣了愣,隨即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她沒直接回答周建軍的問題,隻是看著自己的女兒,語氣溫和。
“小玉,你彆聽外麵的人胡說八道。”
“建軍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有數。他不是那種亂來的人。”
譚玉一直緊緊盯著周建軍的眼睛。
她看到他從頭到尾,眼神沒有一絲閃躲,沒有一點心虛,坦然得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她心裡的那點小疙瘩,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主動往周建軍碗裡夾了一大筷子肉。
“行了,看把你給緊張的。”
她衝他眨了眨眼,帶著一絲狡黠。
“我就是聽說了點風言風語,故意逗逗你,想看看你什麼反應。”
“你要是真心虛,肯定不敢像現在這麼理直氣壯。”
她這番話,讓桌上的氣氛瞬間又活了過來。
劉慶芳和譚家輝都鬆了口氣,嗔怪地瞪了女兒一眼。
“你這孩子,嚇我們一跳!”
周建軍看著她這副小狐狸似的得意模樣,心裡又好氣又好笑。
他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晚上回去再收拾你。”
溫熱的氣息吹在耳廓上,譚玉的臉“刷”的一下就紅透了,連耳根都燒了起來。
她羞得不敢再看他,隻能低下頭,假裝專心致誌地對付碗裡的羊肉。
那頓涮羊肉,吃得酣暢淋漓。
鍋裡熱氣騰騰,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窗外是風雪,屋裡是暖意,笑聲不斷。
吃完飯,周建軍和譚玉一起從譚家出來。
外麵的雪更大了,紛紛揚揚。
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一腳踩下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路滑,我送你回去。”周建軍很自然地牽起譚玉的手。
她的手有些涼,被他寬厚溫暖的手掌握住,一股暖意順著手臂傳遍全身。
譚玉沒說話,隻是把手往他掌心裡縮了縮,任由他牽著。
兩人並肩走在雪地裡,昏黃的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又慢慢交疊在一起。
“你爸的腿,恢複得怎麼樣?”周建軍問。
“骨頭長好至少要三個月。”譚玉的聲音在風雪裡有些模糊,“還好你發現得早,不然感染了就麻煩了。”
她抬起頭,看著周建軍的側臉,燈光下他的輪廓分明,眼神沉靜。
這個男人,總是在她家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建軍。”
“嗯?”
“謝謝你。”
“又來。”周建軍捏了捏她的手,“再說這話,我就不送你了。”
譚玉噗嗤一笑,心裡甜絲絲的。
快到周建軍的小院時,兩人都默契地放慢了腳步。
周建軍忽然停下,指著不遠處黑漆漆的院門。
“到了。”
譚玉“嗯”了一聲,卻沒有鬆開手的意思。
周建軍看著她被凍得通紅的鼻尖,和那雙在雪光裡亮得驚人的眸子,心頭一熱。
他把她拉到牆角的避風處,將她圈在自己和牆壁之間。
“怎麼了?”譚玉的心跳漏了一拍。
周建軍沒說話,隻是低頭,吻了下去。
他的唇有些涼,帶著雪花的味道,卻很快就變得滾燙。
譚玉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隻能笨拙地回應著。
許久,兩人才氣喘籲籲地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