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亮在前麵帶路恥笑的問道“小孩,你高中畢業了嗎?就敢說自己是文化人。”
陳之安也不甘示弱,打嘴炮還能怕了你一個反賊,揭傷疤誰不會。
“你大學都上了多少年,什麼時候能畢業,能領到畢業證了嗎?”
“那也比你一個高中輟學生強,有什麼資格問我們大學生的事?”陳友亮無力的反駁。
陳之安哈哈的大笑起來,“姑且叫你一聲大學肄業生都算抬舉你了,沒文憑不可怕就怕沒文化。”
這時,剛好走到外麵,冷風呼呼的吹,兩人都立馬閉上了嘴。
走到勞改人員的勞動農場,陳友亮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錯了。
站在荒地裡呆呆的看著遠處的水庫,一動不動。
過了很久開口說道“小孩,我們打一架吧,我讓你兩隻腳。”
陳之安知道兩人討論學籍的事,讓這位天之驕子抑鬱了,人人羨慕恭維的大學生就這麼水靈靈的停留在了大學。
不能畢業、分配不了工作,好多人無奈的隻能去農村當知青種地。
“趕緊安排我去挑人,把正事辦了,想打架我讓我家小黑和你打。”
陳友亮指著散落在荒地裡的勞改人員,“自己挑。”
這怎麼挑,難道一個個去問有沒有會做木匠活或做過木匠活的。
陳之安走到地裡,打量著一個正在乾活的勞改小隊人員,看誰沒偷懶。
一眼就看見了邋遢老頭,正賣力的用釘耙,把荒地裡的石頭和灌木根清理出來。
老頭子乾活像在跟他自己家乾活一樣,好像還挺樂意的。
走到老頭旁邊,大聲吼道“嘿,乾得不錯,晚上給你加個雞腿。”
衣服包了漿的邋遢老頭抬起頭杵著釘耙,“你剛才說的什麼?”
“去幫我找十個乾活不磨洋工的,有做過木工活的最好。”
老頭子看了看陳之安,“小孩,你說找就找啊,你說了能算?”
陳之安翻了個白眼,“你看我這身行頭,不像領導嗎?”
邊上有人插話說道“小子,是不是打到了八百斤的野豬,找人去幫你抬。”
陳之安指著說話的魁梧老男人,“你也算一個,你這身板就適合下苦力。”
邋遢老頭子還站在原地撓著頭,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陳之安看了老頭子一眼,“哎喲,你老可真磨嘰,要是讓你進洞房天都亮了。”
魁梧老男人把手裡的農具一扔,“要不我幫你找幾個。”
“行。這邋遢老頭不去湊十個人就行。”
陳之安說完走回到還在看著遠處的陳友亮身邊遞上一支煙。
“彆想了,既然不能反抗就安心的享受,這個時代風雲際會,我們都要坦然麵對。”
陳友亮接煙的手愣在了半空中,“小孩,你輟學我是堅決反對的,你該去上學。”
“哈哈”
陳之安沒想到陳友亮會說這樣的話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點燃手裡煙狠狠的抽了一口,“唉,黃金葉沒有中華好抽,眼淚都給我熏出來了。”
陳友亮沒說破陳之安為什麼掉眼淚,他自己何嘗不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掉。
可自己沒有勇氣怕被人發現,隻能努力的克製情緒,隻有和麵前這小孩說話聊天才不那麼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