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天還沒亮,陳之安就起床要去村裡接老太太。
老太太比陳之安還早,頭發梳的一絲不苟,一身素衣,提了個小布包早早的就在乾校門口等著了。
“哎喲喂,老太太,你怎麼在這兒等著,我差點就走水庫排水渠去你們村了。”
“我怕你忘記了。”老太太慈祥的笑了笑。
“咋可能忘,我腦子好著呢!先上我家裡,小丫頭還沒起床。”
老太太跟著陳之安回了家,小丫頭已經起床在洗漱了。
老太太手腳麻利的幫小丫頭梳了梳頭發,埋怨的說道“咱們家小小姐,咋把頭發剪這麼短了。”
小丫頭撅著嘴說道“老奶奶,我小哥嫌棄我頭發長,他洗著費力。”
“那是挺費勁的,等你有了嫂子就留回來,大家閨秀就得長頭發。”老太太自相矛盾的說道。
陳之安覺得老太太有些守舊,守著一些老派大戶人家的規矩,她一直稱她是陳楊氏,把陳之安當成陳家正主。
坐汽車進城又轉公共汽車才到人民公墓。
看了一眼山頂陳之安都有點後悔給爺爺選山上的墓地了,當初就該選山腳下的,祭拜也方便些。
“小妹,扶著老太太,咱們爬山了。”
小丫頭大聲的說道“知道了,我一直扶著。”
到了墓地,老太太撒開了小丫頭扶著的胳膊,一步一步的走到墓碑前。
“之安,你彆動手,讓我來。”老太太從布袋裡拿出毛巾擦拭乾淨了墓碑,歎息“沒人來禮拜過。”又拿出準備好的香燭紙錢點燃。
小丫頭摸著墓碑默默的流著眼淚,小手輕輕的撫摸,像是在撫摸爺爺的臉。
陳之安感覺賭得慌,站在旁邊點了根煙,呆呆的看著墓碑前煙霧繚繞,緩慢的飄散在空中。
老太太摸著墓碑上爺爺的名字,突然開口問道“之安,這墓碑是誰讓你這麼刻的。”
“我自己讓石匠這麼刻的,家裡本來就隻有我兄妹倆。”陳之安很平靜的說著,沒有夾雜賭氣的成份。
老太太自言自語的說道“哈哈,很好,誰也沒贏誰也沒輸,算下來還是我陳楊氏贏了,正房連名都沒落上,她知道會不會氣死,嗬嗬。”
“老太太,我帶你來,你不能告訴陳誠一家任何人爺爺葬在這裡。”陳之安很認真的提醒道。
“為什麼?”
陳之安毫無波瀾的說道“沒什麼為什麼,不想告訴其他人而已。”
老太太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鄭重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死也不說。”
陳之安吐出一口氣,“老太太,走了,我請你下館子。”
“好~吃過飯,我們在回老宅看看。”老太太牽起小丫頭率先往山下走去。
回到東城,陳之安糾結的問道“老太太,咱們吃啥呢?好像沒啥可吃的?”
老太太笑了笑,“冬天還能吃個涮鍋子,現在沒啥可吃的,找個國營飯店湊合一頓。”
在國營飯店點了三個肉菜湊合了一頓,回了四合院。
老太太摸著大門口的門墩,前院的石磨,在到中院的柿子樹,最後帶著小丫頭坐在後院的房簷下,給小丫頭說起了她的故事。
陳之安火速的趕到鴿子市,找個沒人的地方進入空間,出來時肩上多了一個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