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工的破鐵片鐘聲敲響,上工的人動作麻利的拿著勞動工具跑步到茅草屋前集合。
陳之安看著下工積極的勞改人員很欣慰,有點當年他在印刷廠下班總是第一個衝出工廠的風範。
要是敢拖拖拉拉耽誤下班時間,他小孩哥肯定是要讓他們加班糊牆的。
各隊開始清點人數,要是跑了一個,得全城搜捕。
陳之安看著還站在屋外罰站冷的瑟瑟發抖的蘇菲說道:“蘇菲,歸隊。”
“是”蘇菲紅著眼睛委屈的回答完跑回了隊伍。
清點完沒少人後,陳之安放心的盤著手串往家屬區走去,剩下事是由士兵帶隊返回農場。
帶著小黑晃晃悠悠走回家,捅燃爐子讓它燒旺起來好做晚飯。
看著小圓鑄鐵爐子還是不方便烤火,想著改天進城讓虎哥在軋鋼廠弄個鐵桌麵放在上麵,就可以把爐子從牆角移到茶幾的位置,那樣不管是躺在沙發上還是坐著都能烤火了。
要舒服還是老太太家的炕舒服,乾校分的房子不適合盤炕,不然高低得請人盤一個。
在屋外找木棍串野兔,一不小心讓趙校長發現了。
都到家門口的趙校長立馬轉彎朝他走來,邊走邊喊道:“小孩,你擱哪裡逮了個大耗子,那玩意你們年輕人把握不住,讓我老人家來。”
陳之安好像懟一句‘你才是大耗子,除了趙大姐你全家都是大耗子’形勢不由人,人在屋簷下,個子太高不光要低頭還要彎腰。
“校長,今兒我蹲大號見茅坑裡竄了隻大耗子進去偷咱們五七乾校的屎吃,我一屎英明砸它頭上,它隻能泳屎沉浮,你還吃嗎?”
趙校長笑道:“哦~罪孽深重扒了皮還他靈魂清白,今兒肉身用來燉土豆先送去五臟廟懺悔,明兒一早排去茅坑贖罪。”
陳之安不樂意的說道:“燉土豆太便宜它了,方用火刑炙烤才能洗清罪過。”
“不不不,火刑炙烤後塞牙,燉土豆軟爛五臟廟贖罪更快。”
“校長,我還是覺得該用火刑,在灼以酒精消毒,方能罪過全清。”
趙校長搶過野兔,“不妥不妥,酒精消不去,必須土豆才行。趙楠你來,我說個事。”
趙大姐從他的屋裡探出頭問道:“爹,啥事?我忙著做飯呢!”
趙校長提著兔子說道:“沒啥大事,把兔子拿去和土豆燉上,多做兩孩子的飯。”
這還差不多,不用他動手,還能蹭飯,就是燉白菜都行。
陳之安開心的蓋上爐子,放上燒水壺,在沙發上盤著木棍等著開飯。
趙校長背著手進了屋,在碗櫃裡看了看,撈了一顆肉油渣放嘴裡。
“小子,肉油渣一會裝一盤上我家蹭飯去,小日子真滋潤。”
嚼著油渣走到茶幾邊拿起陳之安放在上麵的手串玩了玩又戴在手腕上看了一眼,擼下來裝進了兜裡。
“校長,那可是黃花梨的,你還我。我把這根有包漿的木棍給你,你還可以當拐棍使。”
趙校長嘿嘿的笑了笑,“你那破木棍自己留著吧!我家柴火垛裡多的是。”
陳之安癟著嘴說道:“你一個小老頭咋還跟年輕人搶東西玩。”
小丫頭背著書包回來,把書包嗖的一下扔到沙發上,小眼睛在屋裡掃了一圈,撅著嘴說道:“小哥,你偷偷把兔子肉吃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