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希切爾老婦人的警告如同在悶熱的雨林空氣中投入了一塊乾冰,瞬間讓三角團隊接下來的行動蒙上了一層凝重而詭異的色彩。那個小小的玉石猴子頭骨雕像——“夢魘哨兵”的微縮像——被顧淵謹慎地收在一個特製的、內襯軟絨的金屬盒裡,貼身攜帶。它既是可能的護身符,也是一個令人不安的提醒:他們探索的,可能不僅僅是失落的知識,更是沉睡的力量。
春分日的能量爆發已經證明,瑪雅遺跡並非死寂的石頭,而是潛藏著能乾涉現實的危險機製。現在,他們要去主動接近一個被當地傳說嚴格禁忌、且與“守衛”和“契約”直接相關的區域。
薩爾瓦多動用了所有關係,才勉強獲得了一個進入那片受保護雨林邊緣區域進行“有限生態考察”的許可,並且有嚴格的區域和時間限製。目標直指“符號溶井”。
出發當日,天色陰沉,熱帶雨林仿佛一個巨大的、濕漉漉的綠色蒸籠。空氣中彌漫著植物腐爛和泥土的氣息,各種奇異的蟲鳴鳥叫交織成一片密集的背景噪音。隊伍精簡到五人:顧淵、南曦、王大錘、薩爾瓦多,以及一名叫胡安juan)的、沉默寡言但經驗豐富的當地叢林向導。
胡安手持砍刀,在前方開路,熟練地劈開糾纏的藤蔓和灌木。道路極其難行,腳下是濕滑的腐殖質和裸露的樹根,吸血昆蟲如同烏雲般圍著他們打轉。雨林內部光線昏暗,仿佛永遠處於黃昏。
隨著他們不斷深入,王大錘很快發現不對勁。他攜帶的便攜式設備開始出現異常。指南針的指針毫無規律地亂轉;gps信號時斷時續,定位漂移嚴重;就連用於保持隊伍內部聯係的、功率不高的對講機,也充滿了刺耳的靜電噪音和詭異的、如同低語般的失真。
“強電磁乾擾!”王大錘壓低聲音,警惕地環顧四周茂密的叢林,“不是自然現象,這乾擾源……像是某種有規律的屏蔽場!”
顧淵立刻示意隊伍暫停。他拿出那個裝有玉石猴頭雕像的金屬盒,輕輕打開一條縫隙。雕像靜靜地躺在那裡,那對鑲嵌著黑色晶體的眼睛,沒有任何變化。
“不是‘守衛’被驚動。”顧淵鬆了口氣,但眉頭皺得更緊,“是人為的乾擾。‘熵減基金會’……他們果然也在這裡,而且可能已經搶先一步部署了乾擾設備,不想讓我們接近溶井。”
這個判斷讓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對手不僅消息靈通,而且行動力極強,甚至可能不惜動用技術手段封鎖區域。
“能定位乾擾源嗎?或者想辦法屏蔽掉?”南曦問道。
王大錘搖了搖頭,臉色難看:“乾擾是全頻段的,而且強度很高,源頭可能不止一個,分布在我們周圍。我們的設備抗乾擾能力不夠,強行突破很可能導致設備永久損壞。而且……我懷疑這乾擾場可能還帶有探測功能,我們繼續前進,很可能立刻暴露位置。”
進退兩難。放棄?眼看目標就在前方根據薩爾瓦多和胡安對舊地圖和地標的判斷,溶井應該已經不遠)。強行突破?風險太大,可能直接與裝備未知的對手發生衝突。
就在眾人猶豫之際,胡安突然示意大家安靜,他側耳傾聽著什麼,臉色變得異常嚴肅。他指了指右前方一片特彆茂密的、纏繞著巨大藤蔓的喬木區,用西班牙語對薩爾瓦多快速說了幾句。
薩爾瓦多聽完,臉色也變了,轉向顧淵等人,聲音壓得極低:“胡安說,那邊……有‘金屬和機油’的味道,還有很輕微的、不是叢林該有的電機聲。可能……是他們的一個前沿哨點或者乾擾器基站。”
對手近在咫尺!
氣氛瞬間繃緊到了極點。王大錘下意識地握緊了隨身攜帶的、用於防身的多功能工兵鏟。南曦感到心臟在胸腔裡狂跳。顧淵則迅速觀察著周圍環境,尋找隱蔽物和撤退路線。
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顧淵貼身攜帶的那個金屬盒子,突然傳來一陣明顯的溫熱感!
他心中一驚,立刻掏出盒子打開。隻見那尊玉石猴子頭骨雕像,那雙鑲嵌著黑色晶體的眼睛,雖然還沒有發出紅光,但原本冰涼的玉石材質,此刻卻變得溫潤,甚至有些燙手!仿佛內部有什麼東西被激活了!
“雕像有反應了!”顧淵低聲道,語氣帶著驚疑,“不是針對人為乾擾……是溶井!我們離溶井很近了,而且……裡麵的‘東西’,可能處於活躍狀態!”
伊希切爾的警告言猶在耳。雕像發熱,是接近危險區域的信號!
人為的乾擾,沉睡的守衛……雙重危險如同絞索般,同時勒緊了他們的脖頸。
是冒著被“熵減基金會”發現的危險,繼續前進探索可能即將“活躍”的溶井?還是趁著雕像尚未發出最終警告紅光),立刻撤離這片是非之地?
雨林仿佛變得更加幽暗和窒息,每一片樹葉後麵都似乎隱藏著窺視的眼睛,每一絲風都仿佛帶著冰冷的惡意。他們站在了抉擇的十字路口,而每一條路,都布滿了可見與不可見的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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