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嫌棄的相親男夜送白骨精十二)
對講機裡技術隊員變調的聲音——“微型竊聽器!”,和另一個警員驚慌失措的彙報——“市三院標本室被盜!發現血跡!”,像兩把冰錐,同時刺入車內凝滯的空氣。
竊聽器?!
醫院標本室?!
血跡?!
王業仁的思維徹底停滯,隻能感到一種冰冷的、滅頂的恐懼攫住每一寸神經。昨晚他所有的驚恐、質問、乃至最後倉皇逃跑的動靜,可能都被一雙隱藏在暗處的耳朵聽得一清二楚!而此刻,那暗處的耳朵,似乎又和醫院裡那彌漫著福爾馬林惡臭、丟失了人體組織標本的犯罪現場詭異地重合了!
李銳的反應快得驚人。在趙隊還處於極度震驚中時,他已經一把推開車門,對著外麵厲聲吼道:“保護現場!所有人原地待命!趙隊,這裡你指揮!業仁,上車!”
最後三個字是對王業仁吼的。王業仁幾乎是憑著本能,連滾帶爬地從後座跌撞出來,被李銳粗暴地塞進了那輛黑色suv的副駕駛。
引擎發出一聲咆哮,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suv如同脫韁的野馬般猛地竄了出去,強大的推背感將王業仁死死按在座椅上。車窗外,錦繡花園小區和那些目瞪口呆的警察迅速後退、消失。
“銳哥……去哪?”王業仁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雙手死死抓著安全帶。
“市三院老樓!”李銳目視前方,臉色鐵青,方向盤在他手中精準而狂暴地轉動,車子在車流中瘋狂地穿梭超車,“那個陳國棟工作的地方!也是他媽的血跡和丟東西的地方!必須趕在所有人前麵!”
他的眼神裡有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和一種被徹底挑釁後的暴怒。死人指紋、竊聽器、醫院失竊……這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普通刑事案件的範圍,更像是一個巨大而惡毒的謎團,而他現在就要親手去撕開那層偽裝!
王業仁不敢再問,胃裡因為急速的轉彎和巨大的心理壓力翻騰得厲害。他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感覺正被拖向一個更深、更黑暗的深淵。
市三院老樓獨立在一片待開發的區域邊緣,紅磚牆斑駁脫落,幾扇窗戶黑洞洞地破著,藤蔓瘋狂攀爬,散發著荒涼和腐敗的氣息。警戒線已經拉起,幾個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和醫院保衛科的人正臉色發白地守在門口,看到李銳的車牌,立刻放行。
車還沒停穩,李銳就跳了下去,亮出證件:“市局李銳!現場在哪裡?帶路!”
一個保衛科乾部模樣的人趕緊上前,聲音還帶著顫:“李、李警官……在地下室,b區,廢棄的病理標本儲存室……太嚇人了……”
李銳二話不說,跟著他就往樓裡衝。王業仁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麵。
樓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灰塵和消毒水混合的氣味,走廊兩側堆放著廢棄的醫療器材和家具,像某種怪物的骸骨。越往裡走,空氣越發陰冷潮濕,那股福爾馬林特有的、甜膩刺鼻的味道也越來越濃。
通往地下室b區的樓梯又陡又窄,隻有一盞昏黃的燈泡閃爍著,投下搖曳不定、鬼魅般的陰影。腳下的水泥台階布滿汙漬和乾枯的苔蘚。
引路的保衛乾部在樓梯口就猶豫著不敢下去了,指著下麵:“就……就在最裡麵那個鐵門……警察同誌,你們……小心點……”
李銳沒理他,從腰間抽出手電,另一隻手按在槍套上,邁步向下。王業仁咬咬牙,緊跟其後。每一步都踩在粘膩的灰塵上,發出令人不安的窸窣聲。
地下走廊更加幽深,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鏽跡斑斑的鐵門,門上原本的標識牌大多脫落或模糊不清。空氣冰冷得如同冰窖,那股福爾馬林的味道濃得幾乎令人窒息,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蛋白質腐敗後的淡淡腥氣。
最深處那扇鐵門虛掩著,門鎖被暴力破壞了。門口的地麵上,可以看到幾滴已經乾涸發黑的、濺射狀的血跡。
李銳在門前停下,用手電光照向裡麵。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一個如同噩夢般的景象。
房間不大,靠牆是一排排巨大的、玻璃製的標本陳列罐,但大多已經空了,罐壁渾濁,殘留著可疑的汙漬。幾個罐子被打碎在地,玻璃渣和不知名的凝固液體混在一起。
地上散落著一些淩亂的、沾滿汙垢的紗布、繃帶,還有幾個空的試劑瓶。
而在房間中央,一張蒙著厚厚灰塵、但明顯被匆忙清理出一塊區域的舊解剖台上……
赫然放著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簡易的、用幾塊白色毛巾鋪成的“小窩”。
而“小窩”裡麵,安靜地躺著一個……
嬰兒?
不!那不是活的嬰兒!
那是一個蒼白中透著青灰色的、看起來隻有幾個月大小的……嬰兒標本!皮膚呈現出一種被液體長期浸泡後的腫脹和僵硬感,眼睛緊閉,小小的拳頭蜷縮著。它被妥善地放在那毛巾做成的窩裡,姿態甚至帶著一種詭異的……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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