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餐區琳琅滿目的食物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但林曉悠卻毫無胃口。她機械地拿著餐盤,目光遊移,卻什麼也看不進去。腦子裡反複回響著那幾個女同事的竊竊私語——“吻痕”、“總裁脖子上”……
這兩個詞像魔咒一樣纏繞著她,讓她坐立難安。
她強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那是傅景淵,是雲端之上的人物,和她昨夜那個荒唐的錯誤絕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一定是巧合,或者那些女同事看錯了。對,一定是看錯了!
她努力做著心理建設,試圖將那個荒謬的聯想壓回心底最深的角落。
“曉悠,你看你想吃什麼?幫你拿點粥吧?暖暖胃。”蘇瑤關切地問道,依舊沉浸在興奮中,但也沒忘記照顧好友的狀態。
“啊?哦……好,謝謝。”林曉悠心不在焉地應著,眼神卻不受控製地,再次偷偷瞟向窗邊那個方向。
這一次,她的目光恰好與另一道視線撞了個正著。
並非傅景淵在看她。他依舊姿態優雅地用著早餐,側臉線條冷硬,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看他的是坐在他斜對麵的一位公司高管,似乎正恭敬地彙報著什麼。而就在林曉悠目光投過去的瞬間,那位高管或許是說到了什麼需要確認的事情,微微側身,恰好讓開了些許視線。
於是,毫無防備地,林曉悠的目光,越過了中間的人群,穿透了清晨略帶氤氳的光線,直直地、清晰地撞入了那雙深邃眼眸的主視野之中。
傅景淵似乎剛好端起咖啡杯,眼眸微抬。
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凝滯。
林曉悠的心臟驟然停止跳動,呼吸也瞬間屏住!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深邃如同寒潭,幽暗如同子夜。瞳孔的顏色是極深的黑,裡麵仿佛蘊藏著千年不化的冰雪,銳利、冰冷,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沒有好奇,沒有驚訝,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隻是平靜無波地、淡漠地迎上了她驚慌失措的視線。
就像隻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偶然闖入視野的物件。
然而,就是這種極致的冷靜和淡漠,卻散發出一種無比強大的、令人心悸的壓迫感。林曉悠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猛地竄起,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讓她如墜冰窖,渾身僵硬得無法動彈。
她感覺自己像一隻被猛禽盯上的弱小獵物,無所遁形。
這驚鴻一瞥,遠比上次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人窒息。
她甚至能隱約看到他眼底極深處那一絲若有若無的、仿佛能看穿人心所有秘密的幽光。
他……他看到我了?
他看到我這副慌慌張張、穿著奇怪的樣子了?
他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會不會……聯想到什麼?
做賊心虛般的恐慌再次攫住了她。那雙眼睛太過銳利,仿佛能輕易剝開她所有的偽裝,看透她隱藏的秘密,看透她內心所有的慌亂和不堪。
她猛地低下頭,幾乎是倉皇失措地避開了那道視線,心臟在停頓之後開始瘋狂地、失控地狂跳起來,撞得她胸口發疼,耳膜裡全是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餐盤在她微微顫抖的手中發出細微的磕碰聲。
“曉悠?你怎麼了?又不舒服了?”蘇瑤端著一碗小米粥回來,看到她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甚至額角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不由得擔心地問道。
“沒……沒事……”林曉悠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就是……突然有點頭暈……我們……我們找個地方坐下吧……”
她不敢再往那個方向看一眼,隻想立刻找到一個角落把自己藏起來,遠離那道冰冷銳利的目光。
“好好好,我們去那邊,那邊人少一點。”蘇瑤連忙扶著她,走向一個離窗邊區域最遠的、靠近角落的位置。
坐下之後,林曉悠依舊心有餘悸,拿著勺子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小米粥的熱氣氤氳上來,模糊了她的視線,卻模糊不了剛才那雙深不見底、冷若寒星的眼眸。
驚鴻一瞥,卻印象深刻,足以在她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她終於切身體會到,為什麼公司裡所有人提到傅景淵,都會不自覺地帶上一絲敬畏。那個男人,根本不需要說什麼做什麼,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感受到巨大的、難以逾越的距離感和壓迫感。
和他相比,周明軒那種渣男的傷害,似乎都變得渺小和微不足道起來——那是一種完全不同量級的、令人從靈魂深處感到戰栗的威懾。
她小口小口地、食不知味地喝著粥,努力平複著狂亂的心跳,試圖將那道冰冷的視線從腦海裡驅逐出去。
然而,她並不知道,在她倉皇低頭躲避的瞬間,窗邊那個冷峻的男人,端著咖啡杯的手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頓。
深邃的目光在她那件明顯不合時宜的高領衫上停留了短暫的一瞬,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繼續聽著下屬的彙報,仿佛剛才那短暫的對視從未發生過。
喜歡萌妻出逃:霸總追愛請大家收藏:()萌妻出逃:霸總追愛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