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喊:伴娘唱個歌!
我愣住。唱歌?我隻會唱感恩何善人的洗衣歌!
但大夥起哄,我硬著頭皮唱:
是誰幫咱蓋學堂哎~是親人何忠實哎~
調子跑得南腔北調,客人們笑成一團。技術員的大姐笑著說:這姑娘真有意思!
晚上睡在技術員家客房,床軟綿綿的,我不習慣。小九擠在我旁邊:姐,慧萍姑真嫁人了?
那我們以後還能見她不?
能吧。我摸摸他頭,等她生娃娃,我們還來吃喜酒。
第二天回家路上,慧萍姑塞給我個紅包:平萍,辛苦你了。
我推開:不要!
拿著!她硬塞我兜裡,買糖給小九吃。
火車哐當哐當響,我看著窗外飛馳的田野。山還是那些山,水還是那些水,可慧萍姑已經不是昨天的慧萍姑了。
回家後,我繼續上山下地。新衣裳收起來,換上舊衣服。但有時砍柴累了,我會掏出小圓盒,抹點雪花膏。
香噴噴的味道,讓我想起慧萍姑出嫁那天。
小九說:姐,你抹雪花膏好看。
我戳他腦門:好看能當飯吃?
但心裡有點甜。原來我唐平萍,也可以像彆的姑娘一樣,抹雪花膏,穿新衣,當伴娘。
泉水叮咚響,像在笑:傻平萍,開竅了!
睡吧,明天還上山。日子照舊,但有什麼東西,悄悄變了。
比如,我開始留長頭發。比如,砍柴時我會哼歌。比如,看見技術員家來信,我會搶著看。
慧萍姑信裡說,她在學裁縫,技術員對她很好。信紙帶著淡淡的香味,像雪花膏。
我回信告訴她:山裡的杜鵑花開了,紅豔豔的,像她嫁衣一樣好看。
牛日的日子,苦是苦,但偶爾也有甜。就像野山楂,酸裡帶著甜。
我們的活法,照舊!但多了點雪花膏的香味,多了點遠方的牽掛。
山在,水在,我們在。路還長,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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