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牆梯上去的時候,索澤爾泰就感覺到城牆的震動,曲阜的城牆厚度也在八米以上。
外麵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能讓自己在城門裡麵就感覺到震動?
再看看守城的官兵,一個個臉上麵帶懼色,這會兒彆說是作戰了,讓他們上去充個樣子都難。
“傳本巡撫的將令,有人敢臨陣脫逃者,督戰隊就在下麵給我等著,下去一個殺一個。”
當著所有守城官兵的麵兒,索澤爾泰下達了最嚴厲的命令,下麵五十多名扛著大刀的督戰隊已經是在各登城梯旁邊站好了,沒有巡撫大人的命令,誰敢擅自下城牆,那就是個死。
周圍這些漢人士兵麵帶苦澀,本以為想到這裡來討口飯吃,畢竟原來的地方已經吃不飽飯了,誰知道這碗飯吃得如此艱難。
“你不是說這裡不會有戰爭嗎?這才多長時間?太子就打過來了,想讓我們都死在這兒嗎?”
看到巡撫大人上去,有幾個防守登城梯的漢人士兵圍在一塊說話。
“我也沒想到這茬,我以為大明的官員隻想逃跑,不會有硬骨頭,誰想到這太子的骨頭這麼硬,才在南京呆了幾天,竟然帶著人殺回來了,也沒想到那些滿清騎兵如此不中用。”
帶他們來當兵的人,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實在是戰局的變化,太出乎人的意料。
“彆亂說話,小心沒命。”
更上麵的一個年紀大的說,到這些人才把嘴給閉上,滿清騎兵雖然損失了不少,但是依舊在下麵站著,一旦要是被發現了的話,殺他們這些人可不用請示什麼。
前幾天滿清士兵糟蹋城裡的姑娘,其中一個的兄長就在漢人軍營裡。
出了這樣的事兒,誰也不是縮頭烏龜,那姑娘的兄長就去找滿人騎兵,結果一刀就被砍了腦袋。
漢人的帶隊將軍過去詢問,結果被滿人將軍吊起來,在外麵掛了一夜。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大家基本上也明白了,滿清朝廷所說的滿漢平等,僅僅是一句空話而已,如果要是你真信了的話,那你這條命都不知道是怎麼沒的。
索澤爾泰自然沒空管後麵幾個小兵想。什麼當他登上城牆的時候,兩隻眼睛瞬間就感覺到一片漆黑。
剛剛登上城牆,眼前就發生了爆炸,幸虧離他還比較遠,但是兩隻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兩團火焰從正前方的城牆壁衝上來,明亮的火光導致他兩眼發黑,竟然短暫性失明了。
過了半天的功夫,兩隻小眼睛不知道流了多少淚,這才看清楚前麵的狀況。
在城牆南邊不遠處,還是那些可怕的長方形方陣從裡麵不斷的發射出弩箭,這些弩箭上掛著爆炸物,把城牆已經炸得支離破碎了。
索澤爾泰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根據潰敗的農民軍所說的,當初大明太子從京城離開的時候,就是使用的某種爆炸物把整個城牆給炸塌了。
現如今到了曲阜城下,莫非就是這玩意兒嗎?曲阜的城門兒跟京城的比起來,那可不知道有多大的差距。
投石機?
索澤爾泰忽然想到了城牆上的投石機,還有一些火炮之類的,現在都哪去了?
就在他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遠處一個正在燃燒的投石機進入了他的眼簾,還有被炸的支離破碎的火炮,現在早就沒有一個囫圇個兒了。
“這……”
“回大人的話,剛才敵軍進攻的時候,專門打城牆上的投石機,我們也反擊了兩次,但效果不好,主要也是因為年老失修,有些零件不能用了,可沒想到引起了他們的憤怒,專門打我們的投石機,還帶著那種瓷瓶子裡麵裝了燈油。”
看到巡撫大人指著正在燃燒的投石機說不出話來,一名副將趕緊的過來解釋。
“那我們現在還有何種方法禦敵?”
索澤爾泰有些焦急的說道,總不能所有的人都龜縮在這裡挨打吧,如果要是這樣的話,能挨多少時間呢?
“回巡撫大人的話,我們士兵還有弓箭,但若是敵人不進入弓箭射程,那我們……”
副將的話說得很明白了,敵人在目前這個位置上我們是沒有攻擊能力的,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城牆越來越破,到最後可能就垮塌了,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搜集城內的騎兵出去衝上一次,可誰也不敢提這個事兒,畢竟滿清八旗鐵騎剩下的不多了。
索澤爾泰早就想到了這個辦法,但他絕對不會用的,這些八旗鐵騎就是他逃命的保障,再充一次全部損失光了的話,臨走可就沒人保護他了,剛才撤入曲阜的時候,他就想過逃跑。
現在登上城牆之後,他更加堅定了這個信念,待在城內不跑的話,那就等著被殺。
“你來代替我守城,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曲阜的最高將軍,我把三萬名漢軍全部交給你,你隻需要堅持三天就行,我立刻返回省城,向王爺求救。”
旁邊這名漢人將軍叫丁四海,原本是登州守將,滿清人殺過來之後帶著手下四千多人就投奔過來,但這四千多人有兩千多都是沿途收攏的農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士兵。
投奔了索澤爾泰之後也沒有給他們充足的補給品,這日子過得要多苦有多苦,平時不給糧不給錢,現在遇到這樣的勁敵了,讓老子替你守城?
“可是大人城內的糧草根本就不夠這三萬多人……”
丁四海想起了倉庫裡的糧食頂多也就夠吃三四天的,原本都在城外的大營裡,結果撤退的時候沒帶回來,等吃完了糧食之後我們拿什麼守?
“本官回省城會讓人給你送來,一定要守住。”
索澤爾泰已經在下樓梯的路上了,傳過來的話在風吹之下顯得若隱若現的。
等你送來?
黃瓜菜都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