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生魔便問道:“這視頻播放到哪一段了?”
百裡東君忍不住皺眉。
剛才他多看了雨生魔幾眼,一時又有些認不準對方的性彆,這時他一開口,初聽像是悅耳的女中音,可若說是男聲也並非不可能,倒更是舉棋不定了。
他抽空瞥了眼身後,隻見司空長風也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兩人對視之際眼中儘是疑惑。
“呃,”饒是葉鼎之此時也忍不住心虛,停頓片刻後還是說道:“這些人在討論,剛才我對你提起的無心是我的兒子,而我未來會成為天外天的大宗主。”
“這樣麼。”雨生魔聽了,並沒露出什麼特彆驚訝的情緒,隻點了點頭,“如此,我便懂了。”
他頓了頓,隨即歎道:
“當年我收你為徒之時,就看出你心中有不輕的擔子在,未來一旦行差踏錯,必定就是萬劫不複。可惜我能教你功法武學,卻無法真正開解你,更沒有這種能力將你拉出泥淖。”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陰霾:“想必那時我已經死了吧。否則,哪怕拚上這條命,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淪落到那等地步。”
葉鼎之漂亮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霧氣。
他沉默片刻,最終隻輕輕喊了聲“師父”。
就在他們師徒二人說話的空當,百裡東君也並沒閒著,正好目睹一張椅子就這麼憑空冒出來,正好在標了“無心”那張椅子的另一側,與葉鼎之的座椅挨得極近。
而這正好印證了他的猜測——空間內的座位排布是按著彼此間關係的親疏遠近所劃分,那麼,無心緣何離他也這樣近呢……
正兀自沉思之際,葉鼎之已經將雨生魔安頓好,自己回到座位坐下。
感受到對方投來的征詢目光,百裡東君仰起臉來衝著他笑了笑,並沒說什麼。
畢竟這還隻是一個猜測罷了。
百裡東君努力這樣說服自己,卻仍然無法忽略掉越來越快的心跳。
【在場幾人均是小輩,並不太清楚十二年前之事,全靠無禪講述,才知原來無心是魔教押在北離的質子,更是促成雙方簽訂那十二年鎖山河之約的關鍵一環。】
“質子……”
葉鼎之此時的心情相當複雜。
從理性上來講,他隻是知道自己未來多出一個兒子,至於對方是怎樣來的、未來的自己又對之抱有何種情感更是一概不清楚。
在知道自己的死期的當下,這個兒子的存在似乎也不是那般緊要了。
可是他感性的那麵卻止不住地在想無心。
五歲,正是該承歡父母膝下的年紀,卻被迫留在北離為質十二年,算來如今也不過十七歲。
雖說此前有忘憂大師護著,想必還是吃了不少苦才長成如今這幅樣子,如今又因著父母一輩的事情被卷入北離與天外天的爭端。
葉鼎之自認不是多麼心軟的人,見此卻也不由得感到有些歉意。
而……他略扭過頭去,百裡東君有些擔憂的麵龐映入眼簾。
此時他已經確信自己的心裡隻有百裡東君一個,可他們兩人都是男人,無心又是怎麼存在於世的呢?
而謝宣則在咂摸無禪最後的那個表情。
他沉吟道:“雖說當局者迷,但眼下這件事中,唯獨無禪對無心的事情了解最深。
他更能近距離接觸到大覺師父等一眾人,哪怕他們不對他明說,無禪想必也是能從些蛛絲馬跡裡發現不對勁的。”
“你覺得,他們的目的確實不止於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