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想到了誰?”
謝宣仔細地看了半晌,方才緩緩道:“一個他很熟悉的人,以及,他似乎相當信任對方。”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剛才蕭瑟的那個表情,的確相當耐人尋味——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一般,或者,至少也是他所熟識的,那個人的什麼物件。”
雷夢殺聽了這話,直接扮了個苦臉。
“這麼說起來,不還是沒有半點線索嗎?”他一攤手,“對於蕭瑟這個人,除去他的血統外,其他信息根本就是少得可憐啊!”
顧劍門卻偏要與他唱反調似的,忽地開口道:
“這卻未必。蕭瑟這樣外泄的情緒幾乎從未有過,這麼說,他看到的無論是什麼,大概都證明了他心裡想的人確實是在附近——既然這樣,或許過不了多久,那人就自會同他見麵了。”
【天色已然亮起,蕭瑟三人仍舊徒步走著。
沒有繼續騎馬,想來降低被那些馬賊找到的可能性是其一,而更大的原因還是在這條路上——其實根本不能稱之為路,不過是林間一條被過往行人踩出來的土道罷了。
他們三人也越走越覺得不對。
原本該沿著官道一路走到於師去,可是這一路上根本沒看見半個人影,一番鬥嘴之後也就不得不承認是迷了路,便乾脆停了下來。
雷無桀卻是閒不住,自己繼續往前跑,將無心兩個丟在了後麵。】
“他二人相處得倒是分外和諧啊。”
聽了這話,雷夢殺險些摔下凳子去,近乎驚恐地轉過頭去看自己的師父:“你,你說他們現在這叫和諧?”
李長生笑著點了點頭:“你瞧蕭瑟這幅樣子,不比之前剛認識唐蓮他們那會兒來得鮮活?”
見到麵前幾人還是一副不信的樣子,他繼續壓低了聲音循循善誘:“我看這兩人之間的相處倒是有趣,指不定往後關係還能更進一步。”
這麼說著,他又意有所指般看了眼前方依偎著的百裡東君和葉鼎之兩人。
【雷無桀沒管身後那些是非,隻選了棵樹攀上去,不多時便望見遠方有間客棧,便拉著兩人往那邊去了。
蕭瑟慢悠悠走進院落裡時,見到無心兩人已經往房中去了,便自己尋了處桌椅坐下。
那石桌上儘是些被打碎的瓷罐等雜物,蕭瑟將一片碎片拂開,卻在此時看清了其下刻在桌上的那處符號,登時表情一凜,口中呢喃道:“師父……”】
“這是他師父的特殊符號?也難怪他認得。”看見蕭瑟回憶中閃回的師父救下自己的場麵,饒是始終因著蕭瑟的血脈而對其不喜的葉鼎之也不由得與之共情了一瞬。
不過他的師父若是在這種時候出現,這潭本就不算清澈的水可就要被攪得更渾了——正這麼想著,葉鼎之抬眼望向前方,卻正好看見光幕上的畫麵逐漸淡去。
“不是吧……”一顆心沉入穀底之時,身旁的百裡東君也應景地發出哀嚎:“難道又有視頻要播放了?”
上一次受到傷害最大的兩人打心底裡希望接下去不會再出現他們二人的名字,可惜事與願違。碩大的光幕之上,顯現出來的那行文字赫然是——
【[失憶蝴蝶百葉]蝴蝶記憶很短,卻能銘記一生】
見此,其他人倒沒什麼,百裡東君卻幾乎是不願接受現實般地捂住了臉。
而葉鼎之也必須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次的標題好歹沒有像上一次那般過分,或許會好一些也說不定,但這種想法甚至沒有辦法將他自己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