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孤城萬裡,吹渡春風幾千載]
上一瞬還是墨曉黑趕著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下一幕便切換到了兩人並肩站在學堂大考的門樓之上的畫麵。
而在他們兩人中間,還插了個過分顯眼的雷夢殺。
而在這時,一個聽上去分外年幼的聲音響起,似是在向旁人彙報著什麼一般:“兩位公子已經並排站了小半個時辰,彼此就說了一句話。”
“正常。”回答者語調波瀾不驚,好似早有預料一般。】
“嘶,”百裡東君盯著光幕,牙疼般地抽氣道:“怎麼遠遠看著,這灼墨公子倒這麼像雷無桀呢?”
“師兄此言差矣,哪有父親像兒子的道理?”司空長風聞言笑道:“難不成旁人說百裡伯父長得像師兄你,也是正當的麼?”
“有何不——嗚嗚!”
葉鼎之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剛衝著司空長風笑了一下準備說些什麼多少緩解一下尷尬,卻忽地感到掌心一瞬的濕熱;
下意識地望過去時便見百裡東君一雙眼也向他看過來,其中含著的明晃晃的笑意叫人一見便知他剛才究竟是做了些什麼。
與之對視片刻,葉鼎之的耳根漸漸泛紅,整個人逃也似地一甩手,不顧撞倒椅背上發出做作痛呼的百裡東君,自己縮到一邊去了。
被兩人忽視得徹底的司空長風:“……?”
【[我是你途中,有青山撞入懷,不動聲色見你如是才自在]
坐在兩個大冰山中央也是需要勇氣的,雷夢殺時間一長便覺得渾身不舒服,卻又沒什麼話題可說,無奈之下隻得抱著雙臂坐在一旁,一張英俊的麵孔配上那副隱忍不發的表情也讓人覺得有些古怪了。
可是就在此時,柳月卻忽然主動開口,嗓音清越似有所指:“先生從不收最好的,隻收最有趣的。而你,是個例外。”
說著,他朝墨曉黑那邊偏過頭去。
在輕紗遮掩之下,透出朦朧的半邊側臉反倒更加引人遐想。
“你很無趣。但無趣到了極致,反而變得有趣了。”】
“我讀書可沒你多,理解能力或許有點問題也未可知,”雷夢殺故意抬高了聲音,那陰陽怪氣的腔調生怕讓人不知道他是有意如此說的:
“可這話我聽著,怎麼覺得是老四在說老五雖然在尋常人眼裡無趣,可在他的眼裡就偏偏能夠看得出有趣來呢?”
謝宣憋著笑,以至於嗓音都有些變聲了:“咳咳,其實我感覺,你這個理解也沒有多大的毛病。”
而司空長風轉過頭去,滿含感情地看了雷夢殺一眼,那眼神叫百裡東君一時都覺得毛骨悚然,不自覺道:“我說啊,你這是什麼眼神?不會是看上那有妻有子的雷公子了吧?”
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司空長風甚至沒有看百裡東君,隻慢悠悠地回道:“不過是有些同病相憐罷了。而相當悲傷的是,我顯然還要忍受更長的時間才行。”
【[你在我身畔,聽竹林正搖亂,侵如野火紛燃,震如千軍雷聲綻]
柳月明顯是在同他說話,而他話語的內容也無法讓墨曉黑繼續保持沉默,便就這麼轉過頭去看著對方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有趣?”
話語聽上去倒是頗具壓迫感,可惜對柳月而言卻是全然無用,隻悠悠然抬起折扇道:“是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