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塔內部比外觀大得多。
踏入塔門的瞬間,身後的湖水轟然合攏,將七蓮將的怒吼隔絕在外。塔內出奇乾燥,空氣中飄著陳舊的墨香,牆壁上鑲嵌的星形水晶提供著幽藍照明。
有人嗎?我的聲音在螺旋階梯間回蕩。
沒有回應。隻有銀鎧與地麵碰撞的清脆聲響,和蕭雲略顯沉重的呼吸。他胸口的七個釘孔又開始滲血,灰絲在傷口周圍蠕動,像是活物。
星盤懸浮在前方引路,帶我們沿著旋梯向下。階梯兩側的牆壁刻滿浮雕,講述著某個古老故事:
——群星墜落大地,帶來混沌能量;
——初代聖主玄霄與星紋祖師共同建造封印裝置;
——兩人因理念不合分道揚鑣...
看這裡。蕭雲指著某塊浮雕,星紋宗認為混沌是能量,應當引導利用;守墓人則認為必須徹底封印。
浮雕上的玄霄手持四色蓮印,將混沌能量強行壓入地底;而星紋祖師則托著個星形裝置,似乎在收集那些能量。
繼續下行約百階,階梯儘頭是扇星紋密布的鐵門。星盤自動嵌入門上凹槽,門縫中滲出刺目藍光。當光芒散去時,鐵門無聲滑開。
門後是個圓形大廳,中央懸浮著顆人頭大小的多麵體水晶,每個切麵都映照著不同星空。水晶下方坐著個...人?
那生物勉強保持著人形,但右半邊身體已經水晶化,與地麵連為一體。左半邊則是乾枯的老人模樣,白發拖地,獨眼渾濁如煮熟的魚目。
星紋宗第三十七代宗主,齊天衡。他的聲音像是兩塊磨石相互摩擦,等你們...很久了...
我下意識擺出防禦姿勢,銀鎧手臂自動延伸出利刃。老人見狀竟笑了,露出七顆水晶牙齒。
銀蓮衛也墮落了?他搖頭歎息,容器都開始武裝化...
什麼容器?蕭雲擋在我身前,獸瞳緊縮,你認識她的銀紋?
老人沒有直接回答。他抬起枯瘦的左手,在空中畫出星紋。多麵體水晶隨之轉動,投射出全息影像:
——冰棺少女飄浮在虛空中,身下躺著個嬰兒;
——少女將銀蓮印記按在嬰兒額頭,自己則變得更加透明;
——畫麵一轉,沐清影抱著那個嬰兒站在書院門前...
那是我?!我指著嬰兒頸側的梅花形胎記,與我現在的一模一樣。
月汐傳承,代代如此。齊天衡的獨眼轉向蕭雲,至於你,天罰真靈的宿主...本該是平衡者,卻被改造成了武器。
蕭雲渾身一震:什麼意思?
混沌之眼會告訴你們。老人艱難地指向頭頂水晶,觸碰它...但要小心,它已經...不穩定了...
我猶豫著伸出手。銀鎧突然自動收縮,變回普通銀紋,像是在畏懼什麼。當指尖即將碰到水晶的刹那,蕭雲猛地拽回我:
等等!他胸口!
我這才注意到老人胸前衣襟微敞,露出裡麵水晶化的血肉——正中央嵌著朵微型灰蓮,與七蓮將的一模一樣!
晚了。齊天衡苦笑,他們找到這裡...已經十年了...
他的水晶右臂突然炸裂,碎片如飛刀射來!蕭雲獸化的右臂橫掃,擋下大部分碎片,仍有一片擦過我臉頰,帶出一道血痕。
多麵體水晶開始瘋狂旋轉,投射出混亂影像。老人痛苦嘶吼,剩餘的人形部分也在快速結晶化。
觸碰...混沌之眼!他最後吼道,知道...真相!
蕭雲搶先一步躍起,獸爪抓向水晶。接觸瞬間,刺目白光充滿整個大廳,我被迫閉上眼睛。
再睜眼時,已置身於奇異空間。這裡沒有上下之分,無數星光組成流動的銀河,我和蕭雲漂浮在中央。不遠處,初代聖主玄霄與星紋祖師的虛影正在爭執。
混沌必須被封印!玄霄手持四色蓮印,你看看青蕪變成了什麼樣子!
那是因為方法不對!星紋祖師托著混沌之眼原型,混沌如同洪水,宜疏不宜堵!
影像變換,顯示兩人分道揚鑣後的故事:
——玄霄分離四魂,建造皇陵鎮壓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