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青嵐山,霧氣濃稠得像是凝固的星河。
巡山弟子趙寒踩斷一根枯枝,清脆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他低頭檢查地麵時,霜花般的紋路正從某個凹陷處蔓延開來。
師兄!快來看這個!
林昭舉著火把湊近,火光映照下,一個纖巧的赤足腳印清晰地印在苔蘚上。更詭異的是,腳印邊緣凝結著細小的冰晶,那些冰晶生長成星穹花的形狀,在火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暈。
彆碰!林昭攔住趙寒伸出的手,上個月東海漁民碰了類似的東西,整條胳膊都晶化了。
火把突然劇烈搖晃。
兩人這才發現,從第一個腳印開始,每隔九步就會出現另一個完全重合的足跡。就像有人不斷回到原點,重複著同一步伐。林昭的星紋佩刀突然自行出鞘三寸,刀身映出的不是他們的倒影,而是一個銀發少女踉蹌奔跑的殘像。
紅棉趕到時,崖邊的星紋石柱正在發出蜂鳴般的震動。
她蹲下身,赤金龍紋從掌心浮現,化作一條寸許長的小龍鑽進腳印。小龍在接觸到冰晶的瞬間突然僵直,鱗片上迅速爬滿紫黑色的紋路。
時空回溯?天瑾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的龍紋槍尖正指著腳印上方三寸處的空氣,不是靈獸,是有人撕裂了時空屏障。
仿佛回應他的判斷,第七個腳印突然下沉三寸。整座山崖的古老星紋同時亮起,但修複後的紋路卻泛著病態的紫光。紅棉突然捂住額頭——她的意識裡閃過三年前楚昭被虛空吞噬的畫麵,耳邊還回蕩著寧語嫣從未聽過的搖籃曲。
這些冰晶...在傳遞記憶碎片。
天瑾突然將長槍擲向寒潭。槍尖觸及水麵的刹那,整個潭水瞬間結晶化,而在冰層之下,一個半晶化的銀發少女正緩緩睜開雙眼。
左滿舵!避開那些發光的水流!
蕭無咎的鐵鉤深深紮進桅杆,借力蕩到船頭。三海裡外,原本散落的礁石群正在海麵上重組,嶙峋的輪廓逐漸形成嬰兒蜷縮的骨骼形狀。月光照在那些上,折射出的卻是正午陽光般的刺目光暈。
林半夏的銀針探入海水時,針尖立刻蒙上一層紫晶。她舉起顯微鏡,鏡筒裡的晶體內部竟有微型星軌在運轉,就像被凍結的銀河。
不是自然形成的。她的聲音有些發抖,這些晶體在模仿生命形式...
蕭無咎的假肢突然發燙。鐵鉤上浮現出熒光紋路,與海圖上的龍骨陣圖完全吻合——這是當年虛空教團用星隕血液在他斷臂處烙下的追蹤印記。
深海傳來悠長的鳴響,像是鯨歌,又像是某種古老樂器的殘音。林半夏的譯碼器突然吐出泛黃的紙帶,上麵顯現的是星語三百年前的手跡:
「當雙月同天,晶骸將食儘辰時」
被迫登陸的瞬間,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上百具晶化屍體呈放射狀跪在島嶼中央,他們的晶化手指深深插入岩縫,仿佛在舉行某種儀式。圓心處的古井冒著寒氣,井水倒映出的不是夜空,而是青嵐山地宮的密室景象——銀紫晶卵的碎片懸浮在井底,每塊碎片裡都映出紫瞳少女冷笑的臉。
蕭無咎的鐵鉤突然自行飛向井口。在鉤尖觸及水麵的刹那,井底景象驟變:
紫瞳少女正把手指插入某個漁民的眉心,抽出的晶絲在空氣中編織成青嵐山的微縮模型。當她抬頭向井外時,所有晶化屍體同時開口:
姐姐的碎片,我收下了。
虛空夾縫中,銀發少女的右腿已經完全晶化。
紫晶荊棘在她身後瘋狂生長,每次刺入地麵都會炸開記憶碎片。她躲過一片稻香村焚毀的場景,卻被突然出現的培育艙影像擋住去路——那是三百年前星語剝離人格的醫療艙,現在艙門玻璃上正映出紫瞳少女逼近的身影。
為什麼要逃呢?紫瞳少女的左半身流淌著星穹銀光,右手卻握著晶化長劍,我們本該是最完美的共生體。
銀發少女突然反手將星穹之力注入自己的晶化右臂。絕對零度的寒意爆發,將記憶回廊凍出蛛網般的裂縫。紫瞳少女的劍鋒停在半空——她的左眼突然恢複成銀藍色,那是星隕被汙染前的本色。
赤金龍影就在這時撞破虛空屏障。
天瑾的意識體還維持著投槍的姿勢,龍紋槍直接貫穿紫瞳少女的肩膀。但傷口噴出的不是鮮血,而是粘稠的紫晶溶液,這些液體在空中自動重組為鎖鏈,將銀發少女的脖頸勒出星芒狀的光痕。
...分清楚!
銀發少女的晶化右手突然刺入自己胸膛。當她把半顆銀藍心臟扯出來的瞬間,整個虛空夾縫如同摔碎的鏡子般迸裂。紫瞳少女發出尖嘯,她的身體被絕對零度凍出龜裂,而銀發少女破碎的軀體正墜向三個方向——
心臟落進青嵐寒潭,左眼掉入哭骨島古井,右手被赤金龍影緊緊攥住。
晨鐘第七響還在回蕩時,白術的星盤突然裂成兩半。
藥貂雪團叼著幼崽闖進來,紫晶紋的小家夥拚命掙紮,眼淚滴在星盤上竟溶解了那些偽裝成刻度的紫晶。顯露出的真實星圖讓白術毛骨悚然——昨夜天幕上其實懸掛著兩輪月亮,銀月被紫月的光暈完全包裹。
辰時...不是時間單位。他顫抖的手指描摹著星圖,是星穹座的主星!
幼崽突然發出警報般的尖鳴。眾人回頭時,地宮密室的牆壁正在滲出紫黑色液體,那些液體組成清晰的文字:
「當你們集齊她的碎片之日」
「便是晶骸吞噬辰時之時」
天瑾攤開手掌,銀發少女的右手正在他掌心化作星塵。每一粒星塵裡,都倒映著紫瞳少女在深海龍骨中央拚接自己身體的恐怖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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