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材料，而是“道”的具象化！
他猛地抬頭，看向蕭銘，聲音因極度的激動而微微顫抖：“前輩，此物……此物可是傳說中的‘虛空神晶’？”
蕭銘心中冷笑，虛空神晶？不過是此界修士對無法理解的空間寶物的統稱罷了。他並未解釋，這種模棱兩可，反而更能增加此物的神秘與價值。
見蕭銘不語，孫管事隻當是默認了。他捧著玉盒的手都在顫抖，此等神物，足以作為壓軸至寶，引得無數靈皇甚至靈宗強者為之瘋狂！一千中品靈石？不，遠遠不止！
他強壓下心中的狂喜與震驚，小心翼翼地合上盒蓋，生怕多看一眼，自己的心神都會被吸進去。他站起身，再次對蕭銘深深一躬，這一次，是發自肺腑的敬服。
“前輩，此寶價值連城，晚輩不敢擅自估價。請您稍候片刻，我需立刻上報樓主，由他親自鑒定。另外，作為最高等級的貴賓，我萬寶樓將為您提供一張黑金貴賓卡，日後您在我樓的一切交易，皆可享受最高優待。”
孫管事說完，不敢耽擱，捧著玉盒，躬身退出了靜室，腳步匆匆，竟是連平日裡穩如泰山的步伐都亂了幾分。
靜室內，重又恢複了安靜。
蕭銘端起那杯早已微涼的茶，一飲而儘。黑袍之下，他的嘴角無聲地牽動了一下。
一千中品靈石，現在看來，似乎有些要少了。
然而，他敏銳地察覺到，就在孫管事離開的瞬間，至少有三道隱晦而強大的神識，從樓上不同的方向一掃而過，最終都落在了這間靜室的門口。
其中一道神識，其強度，已然超越了靈王。
麻煩，似乎才剛剛開始。
靜室之內，茶香已淡，唯有那三足銅爐中的青煙，依舊執著地盤旋上升。
蕭銘指尖輕叩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仿佛在敲打著某種無形的節拍。他能清晰感知到，門外那三道神識如跗骨之蛆，一道盤踞樓頂，兩道分侍左右，將此地圍得水泄不通。其中最強那道，雄渾綿長，遠非孫慶那等靈王可比。
這萬寶樓，果然是龍潭虎穴。
片刻之後，門外響起一陣急促卻又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孫慶去而複返，身後還跟著一位身形微胖，麵容和善的錦袍老者。老者看似尋常富商，但行走間龍行虎步，一雙微眯的眼眸中，偶爾精光一閃，便讓人生出被徹底看透之感。
此人，正是那道最強神識的主人，萬寶樓真正的樓主，錢四海。
錢四海甫一進門，目光便越過躬身引路的孫慶，直接落在了蕭銘身上。他沒有被那佝僂的身形和微弱的氣息所迷惑，反而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縮。在他靈宗級彆的感知中，眼前這黑袍人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所有探查的神識一旦靠近，便如泥牛入海，消失無蹤。
這等修為，深不可測！
錢四海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臉上笑容卻愈發真誠。他揮手讓孫慶退下，親自上前，對著蕭銘拱手長揖，姿態比孫慶還要謙卑幾分：“老朽錢四海，見過前輩。小店有眼不識泰山，驚擾前輩清修，萬望海涵。”
蕭銘黑袍下的頭顱微抬，算是回應。
錢四海也不介意，他小心翼翼地從儲物戒中取出那個玉盒，雙手捧著，神情莊重得如同捧著一方傳國玉璽。“前輩此寶，老朽已與幾位供奉長老共同鑒定。此物並非凡品，其內蘊含的空間法則之力，純粹古老，確可稱之為‘虛空神晶’。若以此為核心，輔以天外隕鐵，甚至有望煉製出靈皇級的空間法寶！”
他話音一落，整個靜室的空氣都仿佛沉重了幾分。
靈皇法寶！這四個字，足以讓任何一個宗門為之瘋狂。
錢四海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激動，繼續道：“此等神物，若私下交易，未免明珠蒙塵。老朽鬥膽，懇請前輩將此物交由我萬寶樓，作為今夜拍賣會的壓軸之物。我樓願隻取半成傭金，並奉上黑金貴賓卡。前輩意下如何？”
隻取半成，這已是萬寶樓能給出的最大誠意。
“可。”黑袍下，沙啞的聲音惜字如金。
得到肯定的答複，錢四海臉上笑意更濃。他當即取出一張通體由不知名黑金打造的卡片，雙手奉上。卡片入手冰涼，上麵隻有一個古樸的“寶”字。
“前輩，拍賣會即將開始，您可在此靜候，亦可移步頂層天字號貴賓室，一覽全場。”
蕭銘收下黑金卡，緩緩起身，徑直向外走去。錢四海連忙跟上，親自引路。
……
萬寶樓的拍賣大廳，是一座巨大的環形建築。穹頂由整塊的月光石鋪就，散發著柔和的光暈，亮如白晝。下方數千個席位座無虛席，而在大廳之上，則是一圈懸空的獨立包廂，以“天、地、玄、黃”為序，供真正的貴賓使用。
蕭銘被引至天字一號房。此地正對中央的拍賣高台，視野絕佳。房間由單向晶壁構成，可清晰看見外麵的一切，外麵卻無法窺探房內分毫。
他隨意坐下，袖口中，一條紫色的小蛇探出個腦袋，好奇地打量著下方鼎沸的人聲。正是已然蘇醒的小紫。蕭銘屈指一彈，將一枚從孫慶那裡“順”來的靈果彈入它口中，小紫立刻滿足地縮了回去。
對於即將到來的財富，他心中並無波瀾。這不過是為師姐尋藥的第一步。
“諸位！”高台上，一名精神矍鑠的白發拍賣師聲如洪鐘，瞬間壓下了全場的嘈雜，“今夜的壓軸之寶，乃一件足以顛覆洛水城格局的稀世奇珍！它，便是傳說中的——虛空神晶！”
話音未落，一名侍女捧著玉盒，款款走上高台。
當拍賣師打開盒蓋，那股純粹的空間波動如漣漪般擴散開來。整個大廳的光線為之一暗，仿佛所有光芒都被那枚小小的鱗片吸了進去。
“嘶——”滿場皆是倒吸涼氣的聲音。
無數道或貪婪，或震驚，或狂熱的神識，瞬間聚焦於那枚“幻空鱗”之上。
“此物之神妙，無需老夫贅言！”拍賣師的聲音帶著一股煽動人心的魔力，“起拍價，五千中品靈石！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五百！”
五千中品靈石！這個價格，已經能買下一座小宗門的全部家當。
然而，短暫的寂靜後，是更為瘋狂的爆發。
“六千！”地字號包廂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七千！”玄字三號房緊隨其後。
“八千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