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之內,隻剩下魏坤一人。他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他看著那空無一人的座位,眼中敬畏之色更濃。
這位蕭先生,究竟是何等存在?
他看著那空蕩蕩的主位,目光從敬畏化為了深深的恐懼。
洛水城,要變天了。
另一邊,林嘯天幾乎是拖著失魂落魄的兒子,快步離開了萬寶閣。他不敢動用靈力飛行,唯恐驚擾了那位“先生”,隻以急促的步伐穿過廊道,每一步都踩得極重。
直到走出萬寶閣那鎏金的門楣,被長街上喧囂的夜風一吹,林嘯天才感到那股扼住咽喉的窒息感稍稍退去。
“父親!”林辰終於掙脫了鉗製,臉上青白交加,屈辱與不甘令他麵容扭曲,“為何要向他低頭!他不過是裝神弄鬼!我們父子聯手,未必不能……”
“住口!”
一聲暴喝,如平地驚雷。
林嘯天猛然轉身,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林辰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讓周遭幾個路過的修士駭然止步,又在接觸到林嘯天那殺人般的目光後,慌忙低頭遠遁。
林辰捂著瞬間紅腫的臉頰,徹底懵了。自他記事以來,父親從未動過他一根手指。
“你當真以為,那隻是裝神弄鬼?”林嘯天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冰錐,刺入林辰耳中,“為父是靈王後期,神魂感知遠勝於你。方才你那記‘青虎嘯山’,在觸及他身前三尺之地時,並非被擊潰,而是被……‘抹’掉了!”
“抹掉?”林辰茫然。
“不錯,就是抹掉!”林嘯天眼中餘悸未消,“從存在的根本上,將其法則消解,化為虛無!這不是功法,不是秘術,這是‘域’!是靈宗,乃至靈尊強者才能涉足的領域!”
“靈……靈尊?”林辰渾身一顫,這個詞仿佛一座萬仞高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一個初入靈皇的小輩,竟對一位可能是靈尊的恐怖存在出手?
“你可知,你方才一擊,差點為我林家,為這整座洛水城,招來滅頂之災!”林嘯天指著他的鼻子,手指都在顫抖,“那等人物,為何要屈尊來我這小小的洛水城?為何要寄拍妖皇材料?這背後水深,豈是你能揣測!你今日之舉,與螻蟻撼樹何異?!”
林辰嘴唇哆嗦,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那深入骨髓的恐懼,終於姍姍來遲,將他所有的驕傲與不甘儘數吞噬。
林嘯天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眼神變得無比凝重。
“今日之事,你給我爛在肚子裡。回去禁足三月,好生鞏固你的境界!那等存在,即便一絲善意,也足以讓我林家受用無窮。若能結交,洛水城百年無憂!”
他不再看自己愚蠢的兒子,轉身望向萬寶閣的方向,目光複雜。
“來人,”他沉聲吩咐身後陰影中現身的一名護衛,“備我城主府最高規格的‘金蘭帖’,查清那位先生的落腳處,我……要親自登門賠罪。”
……
與此同時,蕭銘已走出了萬寶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