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青山精神病院還是比較安靜的,實際上這裡大多數時候都是安靜的。
陸少琰的視線裡隻有為數不多的病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目光越過明亮的窗戶,遠處是青山綠水,這地方其實不錯。
但他一點不喜歡。
新鮮空氣的吸入,讓陸少琰心情好了一點,腦袋裡湧入的記憶,讓他實在有點不爽。
陸少琰最後吸了一口煙,然後很沒素質的扔在地上,自言自語道:“你活的真窩囊啊,以後不會了。”
他穿越了,但穿在一個窩囊廢的身上,也叫陸少琰。
風和日麗的上午,喝著快樂水離開兩個精神小妹出租屋的他,被一輛粉色泥頭車送來了。
晦氣!
憑借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身手都躲不開那倉促的一撞。
隻能說,送人,大運是專業的。
這些大運司機,一問看不見,二問刹不住,三問不容易,再問就是,我們都在用力的活著,最後,和我的全險去說吧。
淦,你們不容易,也不能讓彆人死啊!
這裡的陸少琰和他同名不同命,自己是個孤兒,是個社會青年。
而對方則是申城豪門陸家的大少爺。
嗯,在那個陸雲海出現之前,他還是陸家的少爺,後來他就成了人厭狗嫌被抱錯的假少爺。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陸雲海和陸家人就開始上演一幕幕母慈子孝,家庭和睦。
而他這個沉默寡言的假少爺則是開始不受人待見。
還在陸雲海的“算計”之下,背了不少黑鍋。
直到那一天,陸雲海和他一起下樓的時候,陸雲海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昏迷”半天的陸雲海醒來之後,那副欲言又止又小心翼翼看著他的模樣。
讓陸母劉芸大發雷霆。
所有人都懷疑他是故意的。
是他嫉妒陸雲海,所以才把陸雲海推下樓。
這可真是太典了!
陸雲海的演技也很好,哪怕不說話,隻是那副神情,陸少琰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懷恨在心,將他推下樓梯的。
綠茶婊!
男的也婊。
就像男人騷起來就沒女人什麼事一樣,男人婊裡婊氣起來,很多女人也要甘拜下風。
所以他被送到青山精神病院進行“治療”,其實就是一種“懲戒。”
三個月的非人折磨,讓他變得更加膽小怯懦。
電擊、禁閉、斷食,不讓睡覺,種種折磨以及被所有人遺忘,讓原主萌生死誌。
嘖。
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活著對原主來說是一種煎熬。
在陸少琰看來,就是矯情。
既然我來了,要受煎熬的就該是彆人。
少爺太多了,一個就好。
那就不用分辨真假了。
這麼想著,陸少琰漆黑的眼眸閃了閃。
就在這時,走廊的轉角,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看到陸少琰自己一個人站在大廳的樓梯口,愣了一下,轉瞬臉上就帶上寒霜:“你怎麼自己在這?劉斌呢?”
陸少琰的目光也看向了對方,王海。
對他“照顧”最多的醫院看護,因為和醫生王浩沾點關係,所以在青山有點權力。
在哪都少不了圈子、特權。
王海雖然奇怪陸少琰為什麼自己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治療室”嗎?
這也是他匆忙跑過來的原因。
不過現在容不得他多想,不耐煩說道:“陸少琰,你跟我來,有人來看你。”
說完轉身就走,嘴裡也不閒著:
‘特麼的,小娘皮,拽什麼拽,有錢就是有特權,說來就來,也不打個招呼,你們這群狗日的有錢人。’
陸少琰隻是安靜的看著走在前麵的王海罵罵咧咧,沒有開口。
每個人都恨有錢人,除非那個有錢人是自己。
陸少琰知道王海恨的不是特權階層,而是恨特權階層不是他自己。
三個月的時間,王海把這種落差都發泄在他身上。
把曾經高不可攀,高高在上的陸家少爺踩在腳下,能讓他得到一種畸形的滿足與亢奮。
“你應該謝謝對方。”
陸少琰忽然的開口,讓王海皺起眉頭,謝謝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