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江南的婉約,祁國棟一路北上,來到了素有“泉城”美譽的濟南。秋天的濟南,天空顯得格外高遠湛藍,空氣乾燥而清爽,與杭州的溫潤截然不同。
入住酒店稍作休整後,第一站便直奔趵突泉公園。
還未走近,便能聽到汩汩的水聲。步入園內,但見亭台樓閣,曲徑回廊,環繞著一池碧水。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三股巨大的泉眼,如同沸騰的玉液,自池底噴湧而出,水花翻湧,勢若鼎沸,發出“咕嘟咕嘟”的沉悶聲響,仿佛大地深沉的呼吸。
“哇!真的在冒水啊爸爸!”祁安趴在欄杆上,看得目不轉睛,小臉上滿是驚奇。
祁國棟抱著小雲舒,也被這自然奇觀所震撼。他指著泉池邊清代康熙皇帝南巡時題寫的“激湍”石碑,對祁安說:“你看,這泉水已經這樣噴湧了千百年,無論乾旱還是雨季,從未停歇。這就叫‘源泉混混,不舍晝夜’。”
黃莉雅則更愛那池中悠然擺尾的五色錦鯉,它們在澄澈的泉水中遊弋,與噴湧的泉眼一動一靜,相映成趣。她拿出相機,捕捉著陽光穿透水霧折射出的細小彩虹,以及丈夫抱著女兒、耐心為兒子講解時的側影。
在公園內的李清照紀念堂,氛圍變得清幽雅致。竹影婆娑,仿佛還能聽到那位千古才女“尋尋覓覓”的低吟。
黃莉雅站在漱玉泉邊,輕聲念著刻在牆上的《如夢令》,感受著穿越時空的文學魅力。祁國棟則對堂內陳列的宋代曆史更感興趣,低聲與妻子交流著那個時代的興衰往事。小雲舒似乎也被這安靜的氣氛感染,乖乖地趴在爸爸肩頭,眨著大眼睛。
次日,他們登上了遊船,暢遊護城河。
這是全國唯一由泉水彙流而成的河流,河水清澈見底,水草搖曳。遊船穿行於垂柳依依的河麵上,掠過古老的城牆垛口和現代化的樓宇,仿佛在曆史與現實中穿梭。
“家家泉水,戶戶垂楊”,祁國棟望著岸邊那些直接通向河道的泉眼,以及正在泉邊汲水、洗衣的市民,不禁感慨:“這才是活著的古城,泉水不僅是一道風景,更是融入了百姓的日常生活。這種人與城的和諧共生,值得我們榕華在城市建設中深思。”
船過琵琶橋時,有悠揚的琵琶聲從岸邊的亭台傳來,更添幾分詩情畫意。
下午,他們走進了芙蓉街和曲水亭街。這裡是濟南老城風貌的集中體現。
青石板路被歲月磨得光亮,路邊是清澈見底的溪流,婦人在水邊浣洗,孩童拿著小網兜撈著小魚小蝦。
祁安對路邊吹糖人、捏麵人的手藝人產生了極大興趣,賴著不肯走。祁國棟笑著給他買了一個齊天大聖造型的糖人,祁安小心翼翼地舉著,如獲至寶。
黃莉雅則被那些充滿煙火氣的小吃吸引,油旋、甜沫,每樣都嘗了一點,感受著地道的泉城風味。
他們在一處臨水的茶座坐下,喝著用泉水衝泡的大紅袍,看著眼前小橋流水、垂柳人家的景象,時光仿佛都慢了下來。小雲舒在學步車裡蹣跚著,試圖去夠水裡漂浮的落葉,發出咯咯的笑聲。
黃昏時分,他們來到大明湖畔。秋日的大明湖,荷葉雖已殘敗,卻彆有一番蕭疏之美。落日熔金,將湖麵染成一片瑰麗的橙紅。
“還記得《還珠格格》裡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黃莉雅打趣地看著丈夫。
祁國棟難得地配合,故作沉思狀:“嗯,記憶模糊,隻記得眼前人。”引得黃莉雅輕笑出聲。
他們沿著湖岸漫步,走過曆下亭、鐵公祠,聽著當地人講述那些與名士、忠臣相關的傳說故事。晚風拂麵,帶著湖水的微涼,也帶來了遠處千佛山的剪影。
這次濟南之行,不似杭州那般充滿浪漫的文學想象,也不似上海那般充斥著現代的衝擊力。它更像是一杯用趵突泉水沏泡的香茗,初品或許平淡,但回甘悠長,充滿了濃厚的曆史積澱與質樸的生活氣息。
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敲打著青瓦,在民宿的庭院裡彙成涓涓細流。祁國棟坐在窗邊,聽著雨聲,手中無意識地摩挲著那隻品茗杯,似乎在回味著這一天泉城帶來的靜謐與深厚。
“爸爸,我們明天要去鄭州看‘大玉米’了嗎?”祁安趴在床上,晃著小腿,手裡還拿著在趵突泉買的一個泥塑兔子王。
“是‘中原福塔’,它的造型確實有點像玉米。”祁國棟回過頭,溫和地糾正道,嘴角帶著笑意,“不過,鄭州可不止有‘大玉米’,那裡是商都故地,黃河之濱,有很多值得我們去看、去聽的故事。”
清晨,雨已停歇,天空如水洗過般澄澈。他們告彆了熱情好客的民宿主人,將那份泉水的清甜與老城的餘韻留在身後。車子駛出濟南城,窗外的景色逐漸由丘陵過渡到一望無際的平原。
華北平原的秋日,天高地闊,成熟的玉米地連綿成一片金黃的海洋,偶爾能看到大型收割機在田間作業,一派豐收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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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莉雅調整了一下副駕駛的座椅,將一枚削好的蘋果遞給開車的祁國棟。“看這平原,感覺心胸都開闊了不少。”她感歎道。
“是啊,‘中原’二字,本身就意味著開闊與厚重。”祁國棟咬了一口蘋果,目光掠過窗外廣袤的田野,“這裡是我們民族重要的發祥地之一,幾千年的文明史,在這片土地上層層堆積。”
車行平穩,祁安很快在後座睡著了,小腦袋歪在兒童安全座椅的一側。小雲舒則精神十足,咿咿呀呀地學著窗外偶爾傳來的汽車喇叭聲。黃莉雅翻看著手機裡在濟南拍的照片,時而微笑,時而將有趣的畫麵展示給祁國棟看。
途中,他們在服務區稍作休息。祁國棟抱著小雲舒在空曠處走動,讓她活動一下。黃莉雅帶著睡眼惺忪的祁安去洗手間。陽光灑在服務區的空地上,秋風帶著平原特有的乾燥與爽朗。祁國棟看著南來北往的車輛和行色匆匆的旅客,一種“在路上”的漂泊感與家庭團聚的安穩感奇妙地交織在一起。
重新上路後,導航提示即將進入河南境內。
祁國棟的神情似乎更加專注了一些,他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坐姿。黃莉雅敏銳地察覺到了他這細微的變化,輕聲問:“怎麼了?”
“沒什麼,”祁國棟搖搖頭,目光依舊看著前方,“隻是想到,河南、鄭州,這些年無論是經濟發展、城鄉建設,還是扛起國家糧食安全的重任,都做了大量工作,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這次雖然是私人旅行,但多看多聽,總能有些啟發。”
黃莉雅了然地點點頭,將一瓶水遞給他:“知道你閒不住,但彆忘了,現在是假期,是父親和丈夫。”
祁國棟聞言,緊繃的肩膀鬆弛下來,自嘲地笑了笑:“謹遵夫人教誨。”
車子終於駛過標誌性的界牌,進入了河南省。道路兩旁開始出現更多關於“商都”、“黃河文化”、“軒轅故裡”的宣傳牌。一種不同於齊魯大地的、更加古老而雄渾的氣息,仿佛透過車窗隱隱傳來。
“安安,快看,我們到河南了!”黃莉雅喚醒兒子。
祁安立刻來了精神,扒著車窗向外望:“黃河!爸爸,我們能去看黃河嗎?”
“當然,我們明天就去黃河風景名勝區,讓你看看‘黃河之水天上來’的壯觀。”祁國棟承諾道,聲音裡也帶著一絲期待。他想起了父親祁雲鐘曾經說過,一個中國的領導者,如果不能親身感受黃河的脈搏,就很難真正理解這片土地和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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