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新省委書記後的祁國棟,如同上緊了發條的鐘表,每一天都被無數會議、批示、調研和談話填滿。
高橋省百廢待興,千頭萬緒,他幾乎是以辦公室為家。秘書和工作人員都小心翼翼,生怕打擾了他處理公務的專注。
然而,在某個看似平常的傍晚,祁國棟卻罕見地提前結束了工作。他特意讓司機老周將車開回了家,而不是慣例性地返回辦公室繼續熬夜。
黃莉雅有些詫異,看著推門進來的丈夫:“今天怎麼這麼早?”
祁國棟脫下外套,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神秘笑容,走過去輕輕擁住妻子:“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再忙也得回來。”
黃莉雅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眼眶微微發熱:“你……你還記得?”
“十年之約,豈敢或忘。”祁國棟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語氣溫柔而篤定。
十年前,也是在這樣的一個秋日,他們在一眾親友的見證下,許下了相伴一生的諾言。
祁國棟沒有安排盛大的宴會,也沒有通知任何同僚。他親自開車,載著黃莉雅,駛出了省委家屬院。
車子沒有開往任何高檔餐廳,而是拐進了幾條熟悉的街道,最終停在了一條安靜的老街深處。那裡,有一家名為“雅舍”的咖啡館——正是當年黃莉雅決定實現自己夢想,開的第一家小店的原址。雖然後來因為城市發展,原店搬遷並擴大了規模,但祁國棟悄悄將這裡租下,並按照當年的模樣,近乎偏執地複原了每一個細節。
推開那扇熟悉的、掛著風鈴的木門,黃莉雅瞬間怔住了。
店內,暖黃色的燈光柔和地灑落,空氣中彌漫著她最愛的咖啡豆醇香,混合著淡淡的桂花甜香——那是他們結婚時,院子裡盛開的桂花樹的味道。桌椅、吧台、甚至牆上掛著的幾幅略顯青澀的油畫,下麵標著“婉”,這是林婉當年送給她的,都與記憶中的那個小小“雅舍”一模一樣。
“這……你怎麼做到的?”黃莉雅的聲音有些哽咽。
“找了當年的老照片,請教了林婉,還偷偷‘審問’了咱媽好幾次。”祁國棟牽著她的手,走到他們當年常坐的靠窗位置,“歡迎回家,老板娘。”
座位上,放著一束不算龐大卻極其精致的白色鬱金香,象征著他們純潔而堅定的愛。旁邊還有一個古樸的錦盒。
祁國棟點點頭,微笑著示意她打開。錦盒裡,並非名貴的珠寶,而是一本厚厚的手工相冊,以及一條樣式簡單卻光澤溫潤的珍珠項鏈。
祁國棟拿起相冊,一頁頁翻開。裡麵不是他們常見的官方合影或家庭生活照,而是許許多多連黃莉雅自己都快要遺忘的瞬間:有兩人剛認識時,在圖書館偶遇,祁國棟偷偷拍下她低頭看書的側影;有他們第一次約會,在公園長椅上,她笑得有些羞澀的模樣;有他熬夜寫材料時,她悄悄送來宵夜,被他抓拍到的溫柔瞬間;有她懷著祁安時,坐在“雅舍”窗邊陽光裡,撫摸著肚子的寧靜剪影;還有無數個日常生活中,他捕捉到的她的笑容、她的專注、她的疲憊、她的堅強……每一張照片旁邊,都有祁國棟用他那遒勁有力的筆跡,寫下的簡短注腳,或是一句當時的心情,或是一段回憶,或是一句藏在心底許久的情話。
“這些……你什麼時候拍的?”黃莉雅的手指顫抖地撫過那些泛黃或嶄新的照片,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她從未想過,在那些她以為他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歲月裡,他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過她,用這樣一種沉默而深情的方式,記錄著他們的流年。
“一直都有拍,隻是沒告訴你。”祁國棟微笑著,拿起那條珍珠項鏈,“這項鏈,是用我媽留給我的那幾顆老珍珠,重新設計鑲嵌的。她說過,希望將來能送給她的兒媳婦。現在,我替她給你戴上。”
他小心翼翼地為她戴上項鏈,珍珠溫潤的光澤映襯著她白皙的脖頸,也映亮了她含淚的笑眼。
“莉雅,”祁國棟握住她的雙手,目光深邃而真誠,褪去了省委書記的威嚴,隻剩下一個丈夫的深情,“這十年,謝謝你。謝謝你在我一無所有時選擇了我,謝謝你在無數個我缺席的日夜撐起這個家,謝謝你給了我祁安和雲舒,謝謝你始終是我最溫暖的港灣和最堅實的後盾。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完美的丈夫,虧欠你太多……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可能還是會很忙,還是會讓你操心,但我向你保證,你,和這個家,永遠是我心中最柔軟、最重要的部分。十年,隻是開始,餘生,請多指教。”
沒有華麗的辭藻,隻有樸素的承諾和發自肺腑的感激。黃莉雅早已淚流滿麵,她用力回握著他的手,重重地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咖啡館內響起了他們當年婚禮上的那支華爾茲。祁國棟站起身,微微躬身,向她伸出右手,做了一個邀舞的姿勢,如同十年前在婚禮上一樣。
“美麗的女士,能請你跳支舞嗎?”
黃莉雅破涕為笑,將手放入他的掌心。
在空無一人的、複原了夢想起點的咖啡館裡,在悠揚的樂曲聲中,兩人相擁而舞。窗外是城市的萬家燈火,窗內是曆經歲月沉澱後愈發香醇的愛情。這一刻,他不是省委書記,她也不是咖啡館老板,他們隻是彼此深愛的祁國棟和黃莉雅,慶祝著屬於他們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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