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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他是雷厲風行、不怒自威的省委書記祁國棟;人後,他也是一個會被身體某個“小零件”突然“罷工”而搞得狼狽不堪的普通人。
事情的起因,頗為“不光彩”。
那天下午,祁國棟在辦公室審閱一份厚實的全省水利工程報告,看得入神,想彎腰去撿不知何時掉在地上的鋼筆。就這麼一個尋常無比的動作——“哢嚓”!一聲輕微的、卻讓他瞬間僵硬的異響從腰部傳來,緊接著,一股尖銳的疼痛如同電流般竄遍下半身,他當場就“定”在了那裡,動彈不得,保持著一種極其滑稽的、半彎腰撅臀的姿勢。
“哎呦……嘶……”饒是祁國棟意誌力驚人,也忍不住倒吸了好幾口涼氣,額頭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最後還是秘書小陳聽到動靜不對勁,趕緊衝進來,和聞訊趕來的孫陸雨一起,才把這位封疆大吏從“石化”狀態中解救出來,小心翼翼地攙扶到沙發上。
在醫院,經過一係列檢查,核磁共振片子出來,醫生指著上麵某處說:“祁書記,您這是腰椎間盤突出,急性發作。你看,這裡,椎間盤它……它有點‘突出’了。”
祁國棟看著那片子上明顯“不守規矩”、向外膨出的一小團,臉色鐵青,仿佛那不是他的椎間盤,而是某個不爭氣的、臨陣脫逃的士兵。
消息傳回家,黃莉雅先是嚇了一跳,火急火燎趕到醫院,確認沒大事後,看著丈夫那副想發火又不知該衝誰發的憋屈模樣,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說祁大書記,您這‘突出’貢獻,做得可真是地方啊!人家是工作成績突出,您倒好,是椎間盤突出!還是撿筆‘突出’來的,說出去誰敢信?”她一邊幫他調整靠枕,一邊笑著打趣,眼裡的揶揄藏都藏不住。
祁國棟老臉一紅,梗著脖子:“意外!純屬意外!我這叫…叫因公負傷!”
“是是是,因公負傷,”黃莉雅忍著笑,“回頭我給你申請個‘最佳彎腰獎’?”
更“損”的是孫陸雨。這位新晉省委常委、親密戰友,提著果籃來探望,一本正經地端詳了會兒祁國棟僵硬的坐姿,然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嗯,看來這‘腰杆子’硬不硬,跟椎間盤突不突出,沒有必然聯係。老祁,你這下可真是……‘挺不起腰杆’做人了?”
“閉嘴!你個xx”祁國棟氣得抓起一個蘋果就想砸過去,結果動作稍大,又牽扯到痛處,頓時齜牙咧嘴,引得孫陸雨差點笑掉大牙。
接下來的日子,祁書記的“腰”成了頭等大事。西醫給開了止痛藥、肌肉鬆弛劑,建議臥床休息,嚴重時考慮手術。
祁國棟試著躺了幾天,感覺比開會還難受,心裡惦記著堆積如山的工作,整個人都蔫了,往日那種不怒自威的“容光”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懨懨的煩躁。
他不甘心,開始四處尋訪名醫。
試過牽引,感覺像上了刑架;做過理療,電流刺激得他齜牙咧嘴;甚至還信了某個偏方,貼了種氣味極其感人的膏藥,被黃莉雅嚴禁上床睡覺,隻能可憐巴巴地睡書房。
那段時間,省委的工作人員發現,祁書記走路姿勢有點怪,上下車需要人搭把手,開會坐久了就得偷偷用手撐著後腰,表情時不時因突然的刺痛而扭曲一下。大家私下裡都心疼又好笑地議論:“看來書記這腰,是真心不想‘突出’工作了。”
就在祁國棟快要對保守治療失去信心,甚至開始認真考慮手術方案時,一位退下來的老同誌給他推薦了一位姓顧的老中醫。據說此老脾氣有點怪,住在城郊結合部的一個小院裡,但一手正骨推拿的功夫出神入化。
祁國棟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在一個周末,找到了那個綠植掩映的小院。
顧老醫師須發皆白,精神矍鑠,打量了一下祁國棟,也沒多客氣,讓他趴在治療床上,手在他腰背上按捏了幾下,便淡淡道:“小問題,筋出槽,骨錯縫。你這椎間盤啊,就是被卡住位的鄰居,我幫你把它‘勸’回去就好。”
祁國棟將信將疑。接著,他便體驗到了什麼叫“高手在民間”。顧老的手仿佛有魔力,或按、或揉、或推、或扳,力道精準無比,時而酸脹,時而酥麻。就在祁國棟放鬆警惕的某一刻,顧老手法驟然發力,隻聽他腰際傳來“哢噠”一聲清脆的響聲!
那一瞬間,祁國棟以為自己要癱瘓了,驚出一身白毛汗。但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鬆快感從腰部彌漫開來,那折磨他多日的劇痛和牽拉感,竟奇跡般地減輕了大半!
“好了,起來走走看。”顧老氣定神閒地洗手。
祁國棟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地,試探著走了幾步,然後又扭了扭腰——雖然還有些許不適,但那該死的、無處不在的尖銳疼痛真的消失了!他激動得差點想給老醫師鞠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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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顧老幾次後續的鞏固治療,加上遵醫囑進行科學的腰背肌鍛煉,祁國棟的腰一天天好轉,終於徹底告彆了“突出”的困擾。
當他再次健步如飛地走進省委大樓,容光煥發地主持常委會時,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個熟悉的、充滿精力和魄力的祁書記又回來了。
晚上回家,他得意地在黃莉雅麵前秀了秀彎腰撿東西的利落動作,逗得黃莉雅直笑:“行了行了,知道你的‘突出’問題解決了。不過可記住了,以後‘突出’貢獻,還得用在正地方,可彆再讓椎間盤搶了風頭!”
祁國棟一把摟過妻子,朗聲笑道:“放心!經過這次‘腰’的洗禮,我這‘腰杆子’更硬了,以後肯定在正確的道路上‘挺直腰板’,繼續為人民服務!”
就連孫陸雨再來串門時,也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背:“不錯啊老祁,這‘容光’算是重新煥發了!看來還是咱們的傳統醫學靠譜,幫你把這‘突出’的矛盾,從內部給化解了。”
祁國棟摸著已然無恙的後腰,感慨萬千。這次“腰間盤的苦衷”讓他深刻體會到,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同時也意外地收獲了一段充滿煙火氣和幽默感的插曲。當然,從此以後,他辦公室裡掉任何東西,秘書小陳都會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搶在他彎腰之前撿起來——這,大概算是祁書記用一次“突出”事故,換來的唯一“特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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