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陽”的熱浪剛剛退去,祁國棟那無處安放的秘密能量,終於找到了新的宣泄口——他的舌頭。準確地說,是控製他舌頭表達特定詞彙的那根神經,在保密的重壓下,徹底打了結。
這場麵,首先出現在一次看似尋常的省委常委會上。
議題進行到“關於進一步加強與周邊省份區域協作的若乾意見”時,祁國棟作為書記,需要做總結發言。前麵都還順暢,當他提到“尤其是與……與……與……”時,那個呼之欲出的“江”字就像卡在喉嚨裡的魚刺,臉憋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隱隱浮現,就是發不出那個音。
“與……與……呃……那個……隔壁的……王書記他們省……”他最終選擇了一個迂回曲折、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就是不能點破的說法,艱難地完成了表述。
全場寂靜。所有常委都努力維持著嚴肅的表情,但微微抽動的嘴角和交換的微妙眼神,暴露了他們內心的波瀾。孫陸雨更是把頭埋得低低的,肩膀可疑地聳動著。
散會後,秘書長關切地湊過來:“書記,您剛才是不是……嗓子不舒服?要不要請保健局的醫生來看看?”
祁國棟如蒙大赦,連忙就坡下驢:“對!對對!嗓子……有點乾,有點乾……可能……可能最近……呃……話說多了!”他恨不得給自己的急中生智點個讚。
然而,這“嗓子乾”的毛病,卻呈現出極其精準的“靶向性”。
聽取江北省經濟發展報告時,彙報人提到“江北省今年的gdp增速……”
祁國棟點頭,下意識想評論一句:“嗯,江……江……江……”那個“北”字死活出不來,他卡殼了足足五秒,最後硬生生拐了個彎,“……將將就就吧!還需要……努力!”彙報人一臉懵:將將就就?書記這評價標準什麼時候這麼……含蓄了?
回到家裡看電視,新聞裡播放江北省防汛演習時,祁國棟正看得聚精會神,黃莉雅隨口問:“他們這演習規模挺大啊?”
祁國棟深有同感,脫口而出:“是啊,看來江……江……江……”又卡住了!他急得直拍大腿,最後憋出一句,“……看來講……講……講……講究科學防汛很重要!”黃莉雅看著丈夫那副跟自己的舌頭較勁的滑稽樣子,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祁國棟,你現在是連‘江北’倆字都不會說了嗎?”
與孫陸雨私下商量工作的時候,孫陸雨故意使壞,拿著一份文件說:“老祁,我覺得咱們和江故意停頓)……”
祁國棟條件反射般地接話:“和江……江……江……”臉又憋紅了。
孫陸雨壞笑著把話補全:“……和蘇浙地區的合作,可以再加強。”
祁國棟這才鬆了口氣,沒好氣地瞪了孫陸雨一眼:“你……你……你少給我下套!”
孫陸雨樂不可支:“哎喲喂,我的祁書記!您現在這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到位!直接從物理層麵杜絕了泄密風險!高!實在是高!”
這“靶向性口吃”很快成了核心圈子心照不宣的標誌。一旦祁書記開始“江……江……江……”或者提到“未來”、“合並”等相關概念時出現卡頓,大家就會立刻默契地轉移話題,或者幫他找一個安全無害的詞彙替換掉。
“書記,您是說‘交流’對吧?”
“對!交……交流!深……深度交流!”祁國棟趕緊順著杆子爬,如釋重負。
他甚至開始下意識地回避所有可能觸發“口吃”的詞彙,說話變得前所未有的……“文藝”和“含蓄”。
“那個……位於我們省……呃……北邊方向的……兄弟省份……”
“關於……呃……區域一體化發展的……那個……宏偉藍圖……”
“我們要有……呃……更廣闊的……地理空間概念……”
秘書小陳整理會議記錄時,經常對著這些雲山霧罩的表述撓頭,需要結合上下文和書記當時的口型、神態,連蒙帶猜才能還原出“江北省”這個核心名詞。
一天晚上,祁國棟對著浴室鏡子練習:“江北!江北!合並!未來!”
結果越急越糟,鏡子裡的人臉憋得通紅,舌頭像打了結,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音節:“江卜……合尼……未乃……”
他懊惱地一拍洗手台,水花四濺。
“沒……沒……沒出息!”他氣得連罵自己都開始結巴了。
黃莉雅靠在門框上,看著丈夫這近乎自虐的練習,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行了行了,彆練了!再練下去,沒等秘密公開,你先把自己練成啞劇演員了!不就是兩個月嘛,咬咬牙就過去了。”
祁國棟哭喪著臉,指著自己的喉嚨,委屈巴巴:“我……我……我這是……心裡明白……嘴上……它……它不聽使喚啊!”
看來,在接下來的保密期裡,高橋省的各位不僅要忍受書記異常的“溫度感知”和“光線敏感”,還得附帶修煉一門“祁氏加密語言”聽力理解課程,以及隨時準備在他“江……江……江……”的時候,及時遞上一杯水,或者幫他找一個合適的“安全詞”。
這該死的保密期,不僅晃眼、烤人,現在還開始……結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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