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更大了,砸在窗玻璃上劈啪作響。林宇坐在書桌前,台燈的光圈下攤著那張手術室照片和u盤裡的文件打印件。鷹頭紋身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隨時會從紙麵上騰空而起。
手機屏幕亮著,那條匿名短信還在:“有些真相值得追尋,但需要付出代價。好自為之。”
代價?林宇苦笑。停職調查已經是最輕的代價了。他拿起那張照片,用放大鏡再次仔細觀察那個戴著手表的手。鷹頭紋身下方,似乎還有一小行數字,但太過模糊難以辨認。
夜深了,雨聲漸歇。林宇忽然想起一個人——當年手術室的護士長,據說退休後在本市開了家小藥店。雖然希望渺茫,但或許是條線索。
第二天清晨,雨後的城市清新中帶著涼意。林宇按照查到的地址,找到了一家老城區的小藥店。門鈴叮當作響,櫃台後一位頭發花白的女子正在整理藥品。
“請問是李護士長嗎?”林宇試探著問。
女子抬起頭,眼神警惕:“你是?”
林宇出示了證件:“想向您了解2003年的一台手術。”
女子的表情瞬間凝固:“對不起,我什麼都不知道。”她轉身就要往內室走。
“是關於蘇曉梅的。”林宇急忙道,“她死得不明不白,難道您就忍心看著真相永遠埋沒嗎?”
女子的腳步停住了。良久,她緩緩轉身,眼中有著複雜的情緒:“曉梅是個好姑娘,勤奮又細心...”她歎了口氣,“但那台手術的事,我真的不能多說。”
林宇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為什麼?您在害怕什麼?”
“你走吧。”女子突然激動起來,“有些事不知道比較好,為了你自己好。”
就在這時,藥店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風衣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女子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匆匆退回內室,再也沒出來。
男子瞥了林宇一眼,買了一盒感冒藥就離開了。但那一瞥中,林宇看到了明顯的警告意味。
接下來的幾天,林宇發現自己被跟蹤了。無論去哪,總有一輛黑色轎車不遠不近地跟著。家裡的電話也出現了奇怪的雜音,像是被監聽了。
周五晚上,徐達遠冒險來了林宇家,手裡提著一袋啤酒和熟食。
“上麵壓力很大,”徐達遠壓低聲音,“紀委那邊突然停止了對老劉案的複查,所有相關材料都被封存了。”
林宇把最近的事告訴了他。徐達遠眉頭緊鎖:“鷹頭紋身...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兩人正說著,樓道裡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徐達遠迅速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看,臉色頓時變了。
“快,從後門走!”他一把拉起林宇,“那些人不是警察!”
林宇抓起桌上的照片和u盤,跟著徐達遠從後門樓梯快速下樓。剛出樓道,那輛黑色轎車就疾馳而來,差點撞上他們。
徐達遠猛地推開林宇,自己卻被車鏡刮倒在地。轎車毫不停留地消失在夜色中。
“老徐!”林宇扶起他,“你沒事吧?”
徐達遠揉著擦傷的手臂,臉色鐵青:“這幫混蛋太囂張了!”
回到家中,兩人意識到事態比想象的更嚴重。徐達遠打了個電話,然後對林宇說:“我去找個安全的地方,你最近不要出門。”
那一夜,林宇無法入睡。淩晨三點,手機突然震動,又是一個未知號碼:“明日十點,西山公墓,蘇曉梅墓前見。單獨來。”
短信隨後自動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