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雨來得急,豆大的雨點砸在窗玻璃上,劈裡啪啦作響。林宇剛完成一份屍檢報告,揉了揉酸脹的眉心。局裡大部分人都已下班,隻有值班室的燈還亮著。
走廊儘頭傳來腳步聲,在空曠的辦公樓裡顯得格外清晰。一個撐著黑傘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傘尖滴下的水在門口積成一個小水窪。
“林法醫?”來人是位六十歲上下的婦人,衣著樸素但整潔,手中緊握著一個泛黃的檔案袋。
林宇起身:“請進。您這是...”
婦人謹慎地環顧四周,這才走進來:“我叫周玉芬,是陳秀娟的表姐。”她將檔案袋放在桌上,“秀娟失蹤前,把這個交給我保管。她說如果她出什麼事,就交給值得信任的警察。”
林宇神色一凜。陳秀娟案雖然已經結案,但始終有些細節讓他難以釋懷。他小心地打開檔案袋,裡麵是一本日記和一些照片。
“秀娟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周玉芬低聲說,“那段時間她總說有人跟蹤她,晚上睡不好覺。”
日記記錄了陳秀娟在失蹤前三個月的生活。最初的內容很平常——工作、女兒、日常生活。但越往後,字裡行間透出的不安越強烈。
“9月15日:他又來了,站在馬路對麵盯著我看。我報警了,但警察說沒有證據。”
“9月28日:女兒說有個叔叔在校門口問她問題,我害怕極了。”
“10月3日:我把女兒送到妹妹家。我不能讓她有危險。”
最後幾頁的內容令人心驚:
“10月17日:我知道他是誰了。我認出那塊表,我在張副局長手腕上見過同樣的。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10月19日:我決定去找他問清楚。如果我不回來,希望有人能找到這本日記。”
林宇翻到日記最後一頁,呼吸幾乎停止——那裡夾著一張照片,是陳秀娟偷偷拍下的跟蹤者的側影。雖然模糊,但能看清那人手腕上的表,與張力常戴的那塊完全不同。
“這不是張力...”林宇喃喃道。
周玉芬點頭:“我也覺得不像。但當時警察說證據確鑿,我就沒敢多嘴。”
送走周玉芬後,林宇立即打電話給徐達遠。半小時後,兩人在辦公室對著日記和照片研究起來。
“如果跟蹤者不是張力,那會是誰?”徐達遠皺眉,“而且為什麼陳秀娟會認為那是張力?”
林宇放大照片細節:“看這塊表,表盤上有特殊的紋路。技術隊也許能增強處理。”
深夜的技術辦公室燈火通明。經過圖像增強,手表表麵的紋路變得清晰——那是一個獨特的鷹頭標誌,與之前案件中出現的圖案完全一致。
“光明社...”林宇和徐達遠異口同聲。
但李明輝已經死亡,光明社核心成員也全部落網。這個跟蹤者會是誰?
第二天,林宇重新調閱了陳秀娟案的所有物證。在一個證物袋裡,他發現了當初從陳秀娟骸骨上提取的那粒玻璃碎屑。之前認為那是香水瓶的碎片,但現在...
“重新檢測這個,”林宇將證物袋遞給技術隊,“我要知道它的確切來源。”
結果令人震驚:那不是香水瓶碎片,而是一種特殊光學玻璃,常用於高檔相機鏡頭。
“跟蹤者在拍照?”徐達遠推測。
林宇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什麼:“陳秀娟的女兒說過,有個叔叔在校門口問她問題。當時我們以為是在恐嚇,但如果...”
他立即聯係周玉芬,請她幫忙詢問陳秀娟的女兒是否還記得那個“叔叔”的長相。
與此同時,他們對照片中的手表進行了溯源調查。這種限量版手表在全市隻售出三塊,購買者分彆是:李明輝、一個已經移居海外的富商,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