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的雨帶著刺骨的寒意,敲打在市公安局的窗玻璃上。林宇推開法醫辦公室的門,一股咖啡香氣混合著雨水的濕氣撲麵而來。徐達遠正站在窗前通電話,眉頭擰成了疙瘩。
“又來了?”林宇放下勘查箱,不用問也知道情況——那種特殊的直覺已經在提醒他。
徐達遠掛斷電話,臉色凝重:“城建局副局長,死在辦公室。初步看是心臟驟停,但...”
“但是太巧合了?”林宇接話。最近三個月,這已經是第四起官員非正常死亡事件,表麵都是自然死亡或意外。
現場在市政大樓17層。雨幕中的城市在腳下延伸,霓虹燈在濕漉漉的街道上暈開模糊的光暈。死者趴在辦公桌上,像是睡著了一般,手邊還攤著未批完的文件。
“發現人是清潔工,”現場民警彙報,“說是來收垃圾時發現的,沒有任何掙紮痕跡。”
林宇戴上手套,仔細檢查屍體。五十歲左右的男性,微胖,麵色平靜得近乎安詳。但職業本能讓他注意到不協調的細節:死者左手微微蜷縮,食指和中指間夾著極細的白色纖維。
“這是什麼?”小李湊近拍照。
“像是某種織物纖維。”林宇小心地取樣,“頸後有輕微紅腫,但不明顯。”
屍檢結果出乎意料:確實是心臟驟停,沒有任何外傷或中毒跡象。但心肌細胞檢測顯示異常電活動痕跡,像是受過強烈刺激。
“像是...被嚇死的?”小李猶豫地說出推測。
林宇沒有否認。他再次檢查那些白色纖維,發現是一種高檔羊絨料,這個季節很少人穿。
與此同時,徐達遠那邊有了發現:死者最近正在調查一起違規招標案,涉及多家地產公司。更巧的是,前三位死者也都與這個案子有關聯。
“太明顯了,”徐達遠敲著白板,“明顯得像是有人故意引導我們往這個方向想。”
果然,深入調查後發現,違規招標的線索都是煙幕彈。真正的突破口在另一個方向:所有死者都在近期接觸過同一個心理谘詢師。
“趙明醫生,”小李調出資料,“專為政商人士服務,收費極高。”
趙明的診所位於市中心高檔寫字樓。麵對詢問,他表現得專業而配合:“他們確實都是我的客戶。政商人士壓力大,需要專業疏導。”
所有記錄完美無缺,無懈可擊。但林宇注意到一個細節:每次谘詢都在雨夜進行。
“為什麼總是選在下雨天?”林宇看似隨意地問。
趙明微笑:“客戶們喜歡雨聲,說有助於放鬆。”
離開診所時,林宇在電梯口遇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劉永新,來做定期心理評估。
“趙醫生很專業,”劉永新低聲說,“但他有個習慣...總是在雨夜拉上窗簾。”
這個細節讓林宇警覺。回看監控發現,每次雨夜谘詢時,趙明都會拉上所有窗簾,谘詢室內沒有任何監控。
技術隊秘密檢測了谘詢室,在沙發縫隙發現極微量的特殊精油殘留。化驗結果顯示,這是一種能誘發焦慮和恐懼情緒的揮發劑。
“他先在谘詢時用精油製造焦慮,”林宇分析,“再在雨夜用某種方式觸發致命恐懼。”
但要證明這一點,需要直接證據。警方安排了一名臥底警官偽裝成商人前去谘詢。
谘詢過程一切正常。但當晚,臥底警官突發心悸送醫,幸好搶救及時。
“他給了我一張名片,”臥底回憶,“說雨夜失眠時可以打電話。”
名片上的號碼追蹤到一個虛擬運營商,無法定位。但技術隊發現,所有死者都在死亡當晚撥打過這個號碼。
“號碼接通後會播放特定頻率的聲波,”聲學專家分析,“配合之前吸入的精油,足以誘發心臟驟停。”
逮捕令獲批。雨夜,警方突襲了趙明的診所。他正在整理資料,見到警察毫不意外。
“比預計的晚了一天,”他甚至笑了笑,“下雨天,路上堵車?”
審訊室裡,趙明坦然承認一切:“我在幫他們解脫。這個體製就是個大染缸,進去的人最終都會迷失。我隻是提前結束了他們的痛苦。”
但林宇覺得不對勁。趙明的動機太過理想化,手法又太過專業,像是...在執行任務。
果然,在趙明的電腦加密文件中,發現了與境外組織的聯係記錄。他的真實身份是商業間諜,專門“清理”可能泄露某些秘密的知情人。
“那些招標案調查隻是幌子,”徐達遠總結,“真正的原因是死者們即將曝光一樁跨國洗錢案。”
案件水落石出,但林宇站在窗前,望著雨後的城市,心中依然不安。趙明太過配合,像是早就準備好被抓獲。
深夜,他獨自翻看案卷,發現一個被忽略的細節:所有死者都在死前收到過一把黑傘,傘骨上刻著小小的雨滴圖案。
而這把傘,與之前光明社案件中出現的傘一模一樣。
手機突然響起,是加密線路。接通後,隻有雨聲和輕微的呼吸聲。
“遊戲還在繼續,林法醫。”變聲處理的聲音說,“你以為抓住了一個棋子,其實隻是碰倒了棋盤。”
電話掛斷。林宇走到窗前,看到樓下街角有個撐黑傘的身影正抬頭看來。等他衝下樓,人影已消失在雨幕中。
隻在地上留下一把黑傘,傘柄上刻著新的名字。
雨又開始下了。林宇知道,這盤棋遠未結束。而下一個雨夜,很快就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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