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拖遝聲黏糊糊的,一下下刮在耳膜上。林宇把圖紙攥出水來,眼珠子死盯著那紅圈。應急排放閥……手動操控……位置離控製室不算遠,就隔著兩條管道廊道。
他得出去。立馬。
可門外頭那東西……他捏緊了手裡那把齒紋怪異的鑰匙,冰涼的觸感讓他腦子稍微清醒了點。不能硬碰,得繞。
圖紙邊角還有些小字,指著條維護通道,像是能繞開主廊道。入口就在控製室角落,被個倒了的儀器櫃擋著。
他弓著腰,一點聲兒不敢出,挪到角落。儀器櫃死沉,他憋著氣用肩膀慢慢頂開條縫,剛夠他側身擠過去。後麵果然是道小門,比他想的還矮,像是給維修工鑽的狗洞。
拉開門,一股更衝的、鐵鏽混著化學藥劑的味兒直嗆鼻子。裡頭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隻能勉強看出是條窄縫,四壁爬滿粗糲的管子。
他沒耽擱,縮著身子鑽進去。地方窄巴得隻能爬,膝蓋和手肘在糙鐵板上磨得生疼,剛結痂的傷口又洇出血來。他咬著後槽牙,憑感覺和圖紙上的方向,在黑暗裡一點點往前蹭。
不知爬了多久,前頭隱約傳來“嘀嗒”聲,還有種低沉的、沒斷過的背景嗡鳴。圖紙上標著,排放閥就在這兒附近。
他加快動作,從通道另一頭鑽出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像是豎井底的地方。空間不高,但寬綽了些。正對麵就是圖紙上那個紅圈標的大家夥——個得要兩人合抱的大閥門輪盤,鏽得不成樣子,上麵結著厚厚的、像是生物分泌物乾涸後的硬殼。輪盤邊上,是個不起眼的、帶著複雜鎖孔的操作麵板。
就是這兒!
他撲到操作麵板前,屏幕黑著。他掏出那把鑰匙,鑰匙柄的形狀跟鎖孔輪廓隱隱對得上。他吸了口氣,把鑰匙小心插進去。
嚴絲合縫。
輕輕一擰。
“哢。”
鎖孔裡傳來機關咬合的輕響。操作麵板屏幕唰地亮起幽藍的光,跳出一行不斷閃爍的紅字:
【警告:應急排放係統啟動將不可逆。確認執行徹底失控協議?】
【是否】
底下還有行小字:排放目標:低區所有腔室。預計效果:高濃度抑製劑灌注,環境重塑。
抑製劑?環境重塑?不是他以為的炸個稀巴爛,而是……大掃除?
門外那拖遝聲已經到了豎井上頭的入口,粘稠液體滴落的動靜清楚得瘮人。
沒工夫琢磨了。這玩意兒能對付它們!
他伸出手指,抖得厲害,就要按向那個血紅的【是】。
就在指尖快要碰著屏幕的刹那,他眼角瞥見閥門輪盤底下,靠近地麵的地方,好像刻著啥。他下意識蹲下身,用手抹開那層厚汙垢。
那兒刻著幾行小字,像是後來加上的,刻痕很深:
“搖籃非囚籠,乃淨化之始。”
“代價已支付,種子需留存。”
“勿啟此閥,除非……”
後麵的字跡被像是強酸的東西蝕掉了,糊成一團。
勿啟此閥?代價?種子?
林宇的手指頭僵在半空,離那個【是】就差一頭發絲兒。
頭頂上,粘稠的拖遝聲停了。個巨大的、覆著角質的影子,慢慢罩了下來,堵死了豎井唯一的出口。
鰓片子開合的嘶嘶聲,就在耳朵邊上。
他梗著脖子,一點一點抬起腦袋,對上那一片不停張合的、深淵似的鰓縫。
開,還是不開?
淨化,還是……另一種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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