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白目光轉向劉氏手腕上那隻絞絲麻花金鐲子,那是她上月才送給未來“婆婆”的壽禮。
“陳夫人,既然親事將退,往日我所贈之物,於情於理都該歸還。
這對鐲子,還請您自行取下,也全了彼此最後一絲體麵。”
宋依白看著劉氏的手腕,語氣淡淡的。
劉氏聽宋依白要收回自己的大金鐲子,另一隻手死死捂住腕上的金鐲子,扯著嗓子喊:
“退親?誰說要退親了?你爹知道你來這裡鬨嗎?”
“再說了,就算是真的退親了,這鐲子也是你送我的!送我的就是我的了,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不管我爹同意不同意,這親事兒我都是要退掉的!”
“至於這金鐲子……”
宋依白撫了撫衣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送的是未來婆母,如今親事作罷,你與我宋家再無瓜葛,自然沒有白拿我宋家財物的道理。
您說對嗎?”
劉氏一聽這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她非但沒取鐲子,反而把手腕藏到身後,脖子一梗,
“我呸!什麼白拿不白拿!這分明是你上趕著孝敬我的!現在想反悔?門兒都沒有!”
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一屁股坐倒在地,雙手拍打著地麵,竟是耍起了無賴:
“哎呦喂!沒天理了啊!大家快來看看啊!宋家大小姐這個不孝順的,要逼死未來婆母了!”
她一邊乾嚎,一邊偷偷抬起眼皮打量宋依白的臉色,見她不為所動,聲音又拔高了一個度:
“我告訴你!這鐲子到了我手上,那就是我的命!你想要回去?不可能!”
她死死攥著腕上的金鐲,一副要與鐲子共存亡的架勢,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蠻橫與貪婪。
宋依白看著劉氏在地上撒潑,如同看一出與己無關的拙劣戲碼。
她眼中沒有絲毫怒意,隻有一片了然於心的淡漠。
青桃——”
“姑娘!”青桃立刻上前一步。
“將陳夫人手上的鐲子取下。”
“還有……”
她略一停頓,目光如清冷的月光,緩緩掃過一旁臉色煞白的陳春花,以及強作鎮定的陳老根。
“陳姑娘發間那支碧玉簪,陳老爺腰間那塊玉佩……”
“隻要是宋家的東西,都一並收回。”
宋依白最後的目光落在了陳允禮身上,唇角含笑……
“是!”
青桃心領神會,對著下人們使了個眼色。
兩個婆子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劉氏。
劉氏殺豬般嚎叫起來,雙腿亂蹬,金鐲在掙紮中硌得她生疼。
“反了!反了!我兒是案首!日後是要做大官的!你們這些賤婢敢動我……”
話音未落,一個婆子已利落地從劉氏的手腕上取回手鐲,交給了宋依白……
劉氏眼睜睜看著金鐲子被宋依白攥在手裡把玩,那抹晃眼的金光像剜心的刀子,
“我的鐲子!那是我的金鐲子啊!你們這群強盜!搶東西啦!沒王法啦!”
她被兩個婆子死死架著,胳膊擰在身後。
婆子們用了十足的力氣拽著她的胳膊,她感覺肉被抓得生疼,可這點疼哪裡比得上心疼?
那是足金的絞絲鐲,沉甸甸的,戴在手上走出去多少人羨慕,是她在陳家村體麵的依仗!
如今就這麼被硬生生奪走,她怎麼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