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側門的緩衝間內，空氣仿佛凝固。
林雨手中複合弓的弓弦雖已放鬆，但搭著的箭矢依舊散發著冰冷的威脅。她身後兩名隊員緊握武器，眼神如同鷹隼。
陳末四人則保持著防禦隊形，張強掌心的火焰穩定燃燒，驅散著室內的昏暗，也彰顯著不容小覷的力量。
“環球金融中心不是個好目標。”林雨重複道，目光銳利如刀，試圖從陳末臉上找出輕率或瘋狂的痕跡，但她隻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那裡是迷霧最濃的區域之一，我們之前派出的偵察小組……隻有一個精神瀕臨崩潰的人跑了回來，嘴裡隻會念叨‘影子’和‘低語’。”
她的話語帶著沉重的分量，也透露了關鍵信息——她們嘗試過，並且付出了代價。
陳末迎著她的目光，語氣沒有任何波動：“我們知道風險。
但高風險往往伴隨著高回報。我們需要裡麵的某樣東西，它可能改變我們所有人的處境。”
他沒有直接說出“驅霧之錨”，保留著最後的底牌。
“改變處境？”林雨身後那個拿著長柄扳手的壯漢嗤笑一聲，語氣帶著嘲諷，“靠什麼？就憑那點小火苗？你們根本不知道那裡麵有什麼！”
王鐵柱眉頭一擰，就要反駁，被陳末用眼神製止。
“我們知道裡麵有強大的精神汙染，有未知的怪物，‘影犬’和‘潛影獵手’隻是開胃菜。”陳末平靜地列舉，每一個詞都讓林雨和她隊員的眼神變化一分，“我們還知道，正午時分，迷霧濃度會周期性短暫下降。”
他拋出的信息，尤其是關於迷霧周期的精準判斷，讓林雨眼中的審視變成了真正的驚訝。這絕非普通幸存者能掌握的情報。
“信息的價值，在封閉的環境中會急劇攀升。適時拋出關鍵信息，是打破僵局、奪取對話主導權的有效籌碼。”陳末深諳此道。
林雨沉默了片刻，緩緩將複合弓的箭矢徹底取下，收入箭囊，這是一個明顯的緩和信號。
“我是林雨，前市野外救援隊副隊長。這是大牛，”她指了指拿扳手的壯漢，“還有猴子。”她示意了一下拿消防斧的瘦削青年，那青年眼神靈動，正好奇地打量著張強手上的火焰。
“救援隊……”陳末點了點頭，這解釋了他們為何有組織性和那個應急標記，“你們對這座城市和災難的了解，比我們更深。
而我們，有你們不具備的……特定能力和一些情報。”他看了一眼張強，“合作，比對立更符合我們雙方的利益。”
“合作？怎麼合作？”大牛依舊充滿懷疑，“帶你們去送死，然後我們跟在後麵撿便宜？”
“大牛！”林雨低喝一聲，製止了他的無禮。
她看向陳末：“說說你的想法。”
“我們需要圖書館裡可能存在的、關於本市建築結構，特彆是金融中心區域的詳細圖紙，以及任何可能記載異常現象或古老傳說的書籍。”
陳末提出要求，“作為交換，我們可以分享我們一路走來記錄的怪物分布圖、特性分析，以及……協助你們防禦或獲取附近資源。
我們的火焰能力，在對付某些怪物和淨化環境方麵，有獨特效果。”
他提出的條件非常實際。圖紙和書籍對林雨團隊目前生存幫助不大，但陳末提供的情報和戰力卻是實打實的。
林雨陷入沉思。她需要權衡。陳末團隊看起來紀律嚴明，領頭人冷靜得可怕，還擁有罕見的元素能力，這確實是強大的助力。
但同樣，他們的目標太過危險，可能會將己方拖入泥潭。
就在這時，一陣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從圖書館深處傳來，伴隨著虛弱的呻吟。
李璐身為醫生的本能被觸動，她下意識上前一步，關切地問道：“裡麵……有傷員？聽起來像是呼吸道感染，可能伴有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