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域城的織坊藏在巷子深處,青石板路上總落著些彩色絲線,像撒了一路的星星。織坊主人是個瞎眼的老嫗,人稱織婆婆,據說年輕時曾為三域的首領織過會發光的錦緞。此刻她正坐在織機前,枯瘦的手指在絲線間穿梭,明明看不見,卻比誰都清楚哪根線該走哪個經緯。
林野帶著一卷剛染好的“星河藍”絲線來的時候,織坊裡已經擠滿了人。東陸的繡娘捧著絲線,北漠的牧民扛著羊毛,南陸的漁人提著珍珠,都等著織婆婆把他們帶來的東西織進新錦裡。
“婆婆,這是用北漠的狼毫裹著南陸的銀絲紡的線,您摸摸,能織出星星的光嗎?”林野把絲線遞過去,那線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銀輝,像揉碎的星子。
織婆婆接過線,指尖撫過線身,輕輕“嗯”了一聲:“裡麵摻了東陸的桑蠶絲?軟中帶勁,好線。”她摸索著把線纏在織機上,木梭穿過經線時,帶起一陣風,吹得滿坊的絲線都輕輕晃動。
“婆婆,我要織幅‘三域合’!”東陸的繡娘遞過一幅畫,上麵畫著東陸的稻田、北漠的草原、南陸的海洋,交界的地方用金線繡了朵花,“您看,這金線用南陸的珊瑚粉染過,會變色呢。”
織婆婆摸了摸畫紙,笑了:“金線太跳,得用北漠的羊毛線壓一壓,才穩當。”她喊來北漠的牧民,“把你帶來的白羊毛給我,我摻在金線裡,又軟又暖,像草原上的雲。”
牧民樂嗬嗬地遞過羊毛,看著織婆婆把羊毛紡成線,與金線纏在一起,果然,那金線的豔氣淡了些,多了層柔和的光暈。
南陸的漁人擠上前,手裡捧著串珍珠:“婆婆,我想把這些珍珠織進錦裡,給剛出生的娃做繈褓,您說行不?”珍珠在他掌心滾來滾去,泛著溫潤的光。
“得用東陸的絹絲裹著珍珠才不會掉,”織婆婆指點著,“再摻點北漠的駝絨,冬天裹著不凍肚子。”她接過珍珠,用絹絲一一纏好,穿進緯線裡,木梭一動,珍珠在錦麵上滾出串淡淡的圓痕,像海麵上的月光。
林野站在織機旁,看著各色絲線在織婆婆手中漸漸織成圖案:東陸的稻田裡,稻穗用的是北漠的黃麻線,沉甸甸的;北漠的草原上,羊群用的是南陸的椰殼纖維,毛茸茸的;南陸的海洋裡,浪濤用的是東陸的蠶絲,軟悠悠的。最妙的是交界的那朵花,花瓣用了三域的線:東陸的紅、北漠的白、南陸的藍,纏在一起,竟開出種從未見過的顏色。
“這花叫什麼名?”林野忍不住問。
織婆婆停下手,指尖撫過那朵花,笑道:“就叫‘合域花’吧。三域的水土養出來的,彆處開不出。”
正說著,外麵傳來馬蹄聲,是趙峰帶著幾個士兵來了。他手裡捧著塊玉佩,上麵刻著三域的圖騰,是之前林野托玉匠做的。“織婆婆,能把這玉佩的紋樣織進錦裡嗎?想給兄弟們做麵旗,行軍時帶著,也算個念想。”
織婆婆摸了摸玉佩,點頭道:“用南陸的金線勾邊,東陸的墨線描紋,北漠的銀線填色,保管好看。”她讓林野把玉佩上的紋樣畫下來,自己憑著記憶,竟一絲不差地織了出來,連圖騰上的雲紋都帶著三域的影子——東陸的雲柔,北漠的雲勁,南陸的雲潤。
日頭偏西時,第一匹“三域合”錦終於織成。眾人圍上去看,錦麵上,三域的風光連成一片,合域花在中間開得正盛,珍珠像星星散落在各處,玉佩紋樣閃著光,竟真有種星河落滿錦緞的感覺。
“婆婆,您明明看不見,怎麼織得這麼準?”有人好奇地問。
織婆婆笑了,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眼睛看不見,心卻能看見。東陸的線軟,北漠的線韌,南陸的線滑,它們在手裡會說話呢。就像三域的人,各有各的性子,湊在一起,才聽得見最熱鬨的歌。”
林野接過錦緞,觸手溫潤,像裹著三域的風。他想起剛到合域城時,總覺得三域的人隔著層看不見的牆,可此刻摸著這錦緞,才明白牆早被織進了線裡,成了彼此的依靠。
“我要把這錦緞送到城主府,讓他們做成旗,插在合域城的最高處。”林野的聲音裡帶著勁,“讓所有人都知道,三域合在一塊兒,才是最好看的風景。”
織婆婆點點頭,又埋頭織起下一匹錦。木梭在她手中翻飛,絲線在錦麵上流淌,像條看不見的河,把東陸的雨、北漠的雪、南陸的浪,都織進了同一個夢裡。
巷子裡的絲線還在閃,織坊的燈亮了,映得那匹“三域合”錦像浸在月光裡,連空氣裡都飄著線香,那是三域的味道,混在一起,甜得讓人心裡發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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