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越激動,仿佛自己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個:
“你的生活費,每一分都是你爸爸出的,我經手的時候,從沒有克扣過你一毛錢!這件事就算當著你的麵,跟你爸對質,我也敢這麼說!”
“我自己有工作,有工資,我樂意給我親閨女曉曉買衣服、買零食、買所有她喜歡的東西!怎麼了?我花我自己的錢,還需要經過你批準嗎?”
她咄咄逼人地反問,隨即語氣變得極其刻薄,“但我憑什麼要給你花?啊?這也能算是我對不起你?!”
蘇怡安被她這番強詞奪理氣得渾身發抖,用儘力氣喊道:“可是我爸爸的錢!他也給蘇曉曉花了!很多很多!”
王麗娟聞言,臉上甚至露出一絲得意和炫耀:
“那是因為我的曉曉招人喜歡!你爸他心甘情願!他寧可把錢花在我的曉曉身上,也不願意多給你一分,你怎麼不反思反思,是不是你自己太不討喜、太讓人喜歡不起來了?!”
她逼近一步,目光如冰錐般刺向蘇怡安:
“你自己沒用,抓不住你爸的心,憑什麼來怨恨我的曉曉?憑什麼把賬算到我們頭上?!”
蘇怡安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胸口堵著一團灼熱的怒火,燒得她五臟六腑都在疼。
她指著王麗娟,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虛弱而顫抖:
“你……你強詞奪理!你無恥!!”
王麗娟臉上不見絲毫愧色,反而帶著一種“早就把話說清楚”的坦然,甚至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道理”:
“你要是有道理,你就一條條擺出來說。而不是胡攪蠻纏,口不擇言。”
她微微揚起下巴,語氣平靜卻字字誅心:
“我跟你爸爸結婚的時候,就把話擺在明麵上了。他帶一個姑娘,我也帶一個姑娘,我們兩個,說不上誰占誰便宜。但是——”
她刻意停頓,強調著接下來的話:
“對你們兩個,我肯定是會更偏心曉曉的。這是人之常情!哪個當媽的能不偏心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我當時就說了,不會短你吃喝,不會刻意磕打你、虐待你。我做到了嗎?我做到了!”
“但你非要讓我像對曉曉一樣,掏心掏肺地對你好?我明白告訴你,我做不到!我也從來沒假裝過能做到!”
她最後,甚至搬出了蘇建國作為靠山,擲地有聲:
“這話,你爸當時也是點頭認可的!他覺得沒毛病!”
這番看似“坦誠”實則冷酷無比的話,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匕首,徹底捅碎了蘇怡安最後一絲幻想。
原來,所有的委屈和不公,早在一開始就被標定了價格,被蓋上了“合理”的印章。她連控訴的立場,都早已被剝奪。
她張著嘴,喉嚨裡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滾燙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洶湧而出,砸在雪白的床單上,暈開一片濕痕。
王麗娟居高臨下地看著病床上崩潰流淚的蘇怡安,眼神裡沒有半分動容,隻有冰冷的警告。
她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砸在蘇怡安的心上:
“這麼多年了,你從來沒叫過我一聲‘媽’。既然你沒把我當親媽,那也彆拿親媽的那套標準來要求我,來衡量我公不公平。”
她微微前傾身體,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將每一個字都刻進蘇怡安的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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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把話跟你徹底說清楚,就是為了警告你——離曉曉遠點!彆把你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往她身上使!”
“我的曉曉,從來不欠你什麼!”王麗娟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母獸護崽般的凶狠,“你要是再敢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再敢在她身上動什麼壞心思……”
她頓了頓,才緩緩吐出最後幾個字: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蘇怡安滿心嫉妒和怨恨的看著王麗娟對蘇曉曉理所當然的維護,強撐著支起身子,肋骨處的劇痛讓她額頭滲出冷汗,聲音卻帶著一種近乎破碎的嘲諷:
“我害她?我使壞?王阿姨,你怕是不知道吧——”
她故意拉長語調,眼中閃過一絲報複的快意,“真正恬不知恥,整天圍著一個男生轉,上趕著倒貼的,可不是我,是你那個寶貝女兒——蘇、曉、曉!”
她死死盯著王麗娟,等著看她變臉。
然而,王麗娟隻是愣了一下:“我女兒就算是願意圍著一個男生轉,怎麼了?”
她雙手一攤,語氣輕飄飄的,充滿了雙標的理所當然,“她樂意!她高興!花的是她媽我賺的錢,我也樂意給她花,輪得到你在這裡說三道四,嚼舌根,告黑狀?”
蘇怡安看著王麗娟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執拗地重複,仿佛要戳破她那層虛偽的平靜:“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王麗娟像是聽到了什麼幼稚的話,嗤笑一聲,環抱起手臂:
“我為什麼要在意?在你看來,她給男生花錢就是吃虧了?”
她歪著頭,用一種近乎荒謬的邏輯反問道:“她花了錢,買了高興,那個男生能讓她心情好,她吃什麼虧了?嗯?”
“還有,什麼叫‘倒貼’?”王麗娟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仿佛蘇怡安的觀念陳舊得可笑,“我女兒看上一個人,敢於主動去追求,去表達好感,這叫做勇敢!這叫掌握主動權!”
她甚至往前走了兩步,姿態張揚,說出更加驚世駭俗的話:
“退一萬步講,就算她這次看走眼了,被騙了,被辜負了,那又怎麼樣?!”
王麗娟臉上是一種近乎冷酷的“開明”:
“她還這麼年輕,摔個跟頭怎麼了?多經曆一些,有什麼不好?”
“這世界上一半的人都是男人,早點學會怎麼跟男人打交道,早點認清某些男人的本質,知道疼了,以後才不會被更大的跟頭絆死!這簡直是人生必修課,提前上了,有什麼不好?!”
她每一句話都像是在蘇怡安固有的認知上狠狠踐踏。
在她口中,蘇曉曉的一切行為都被賦予了“勇敢”、“成長”、“掌握主動權”的積極意義,而同樣的行為若放在蘇怡安身上,就被斥責為“不知廉恥”。
蘇怡安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著王麗娟那張寫滿理所當然和偏袒的臉,聽著她那些驚世駭俗卻又邏輯自洽的“道理”,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恨意,如同藤蔓般從心底最陰暗的角落瘋狂滋生,緊緊纏繞住她的心臟。
憑什麼蘇曉曉就能理所當然地享受所有的偏愛?
憑什麼她主動倒貼男生就是“勇敢”,就是“成長”?
這一刻,蘇怡安對蘇曉曉的怨恨,不再是孩子間爭寵的情緒,而是源於最深處的不公和絕望。
那是身處泥沼的不幸者,仰望著雲端幸福之人時,無法抑製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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