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
這三個字如同冰水澆頭,讓蘇晚和老約翰瞬間僵住。他們怎麼會這麼快找到這裡?是那個數據恢複任務暴露了?還是醫院那邊的追蹤有了結果?
沒有時間細想。進來的三個男人分散開來,看似隨意地走動,實則封堵了主要的出口和通道。他們的目光如同探針,仔細審視著咖啡館裡每一個可疑的身影。蘇晚甚至能“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經過嚴格訓練的殺意和一種微弱的、用於短程通訊的加密信號。
不能硬闖,也不能坐以待斃。
蘇晚猛地低下頭,用帽簷完全遮住臉龐,同時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全神貫注於屏幕、尚未察覺危險的老約翰。老約翰疑惑地抬頭,看到蘇晚凝重的眼神和微微指向入口方向的下巴,瞬間明白了,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他下意識地想關掉電腦屏幕,但蘇晚用眼神製止了他——突兀的動作隻會更快引起注意。
“去衛生間。”蘇晚用幾乎聽不見的氣音說道,同時將桌子上的一張便簽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動作自然流暢。
老約翰會意,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平靜,然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裝作若無其事地朝著咖啡館角落的衛生間走去。蘇晚則依舊低著頭,手指在鍵盤上無意識地敲打著,仿佛隻是一個普通的、沉迷於網絡的顧客。
一個“清道夫”成員的目光掃過他們這邊,在老約翰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又移開了。似乎暫時沒有引起特彆的懷疑。
衛生間是唯一的暫時盲區。老約翰進去後,蘇晚計算著時間,大約過了一分鐘,她也站起身,低著頭,快步走向衛生間。這個舉動稍微引起了一個“清道夫”的注意,但他看到是走向衛生間,隻是多看了一眼,並沒有立刻采取行動。
男女共用的單人衛生間裡,老約翰正焦急地等待著。
“他們鎖定了這片區域,但可能還沒精確到我們個人。”蘇晚快速分析,“不能從正門走。”
“這裡沒有其他出口!”老約翰看著唯一的通風口,那狹小的尺寸連孩子都鑽不過去。
蘇晚沒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洗手台下方的供水管道和角落裡一個看起來像是弱電井的小門上。她集中精神,感知延伸出去。供水管道是死路,但那個弱電井……後麵似乎連接著大樓的通風管道係統,而且鎖是老舊的機械鎖。
“那個井蓋,”蘇晚指著弱電井,“能打開嗎?”
老約翰蹲下檢查,點了點頭:“可以,但動靜不小。而且外麵就是走廊,他們肯定能聽到。”
“那就讓他們聽不到。”蘇晚閉上眼,再次調動那令人頭痛欲裂的精神力。這一次,目標更加精細——她要乾擾那幾個“清道夫”隊員的短程通訊耳機,製造一陣短暫卻強烈的、足以掩蓋撬鎖聲音的電流噪音!
同時,她還需要影響他們的“聽覺”,讓他們下意識地忽略掉衛生間方向傳來的細微異響!
這幾乎是同時進行兩種不同精度的操作,對精神力的消耗是巨大的。蘇晚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鼻腔裡再次湧出溫熱的液體,視線邊緣開始出現黑斑。但她死死咬住牙關。
老約翰看到蘇晚的狀態,知道她在拚命。他不再猶豫,立刻拿出工具,開始撬動弱電井的鎖扣。金屬摩擦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咖啡館內,三個“清道夫”隊員幾乎同時皺起了眉頭,他們的耳機裡傳來一陣刺耳的“滋滋”噪音,打斷了他們之間流暢的通訊。
“怎麼回事?通訊乾擾?”
“檢查設備!”
“注意警戒!”
就在他們注意力被耳機異常吸引的瞬間,一種莫名的、想要忽略背景雜音的念頭下意識地浮現,衛生間方向那細微的撬鎖聲仿佛融入了咖啡館固有的嗡嗡聲中,沒有被刻意捕捉。
“哢噠”一聲輕響,弱電井的鎖被老約翰撬開了。他用力拉開井蓋,後麵果然是一個勉強可容一人爬行的、布滿灰塵和蛛網的通風管道。
“快!”蘇晚抹去鼻血,聲音虛弱卻急促。
老約翰率先鑽了進去,蘇晚緊隨其後,並在裡麵艱難地反手將井蓋儘量恢複原狀。
就在井蓋合上的幾乎同時,衛生間的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一名“清道夫”隊員持槍衝了進來——通訊乾擾和那瞬間的感知忽略讓他產生了懷疑!
衛生間裡空無一人,隻有水龍頭在滴答作響。隊員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最終落在了那個似乎有些鬆動的弱電井蓋上。他蹲下身,摸了摸邊緣的灰塵……
通風管道內,蘇晚和老約翰屏住呼吸,緊緊貼著冰冷粗糙的管壁,能清晰地聽到下方隊員的動靜。蘇晚甚至能“感覺”到對方那帶著殺意的感知在附近徘徊。
冷汗浸濕了他們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