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煙裹挾著灼熱的空氣撲麵而來,嗆得蘇晚劇烈咳嗽,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手臂上的劇痛鑽心刺骨,她低頭一看,衣袖已經被火星燎破,皮膚泛起紅腫的燎痕,火辣辣地疼。
而不遠處,傅斯年正掙紮著想要起身,他的臉色依舊潮紅,藥性未退的眩暈感還在作祟,但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此刻隻剩下對蘇晚的焦灼。“蘇晚!彆動!待在原地!”他的聲音嘶啞破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混亂的喧囂傳到蘇晚耳中。
蘇晚搖了搖頭,濃煙已經讓她視線模糊,她能看到傅斯年身邊的地毯正在快速燃燒,火苗順著纖維蔓延,離他越來越近。“傅總,你快起來!”她撐著地麵想要爬過去,可剛一動,手臂的劇痛就讓她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傅斯年看得心頭一緊,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硬生生撐著身體站了起來。他踉蹌了幾步,一把將蘇晚攬進懷裡。他的體溫依舊滾燙,帶著藥性殘留的燥熱,卻讓蘇晚莫名感到一絲安心。“抓緊我,彆鬆手。”他低頭在她耳邊說道,溫熱的氣息混雜著濃煙的味道,卻異常堅定。
蘇晚順從地摟住他的腰,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知道他還在強撐。宴會廳裡早已亂作一團,尖叫聲、哭喊聲、物品燃燒的劈啪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人間煉獄。頭頂的水晶燈搖搖欲墜,時不時有燃燒的碎屑掉落,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傅斯年護著蘇晚,小心翼翼地避開燃燒的障礙物,朝著記憶中的安全出口挪動。他的腳步虛浮,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眼前陣陣發黑,可懷裡的觸感真實而溫熱,讓他不敢有絲毫鬆懈。剛才蘇晚毫不猶豫將他推開的模樣,像烙印一樣刻在他心底,滾燙得讓他心疼。
“為什麼要推我?”他一邊避開掉落的木板,一邊低聲問,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蘇晚靠在他懷裡,呼吸都帶著疼痛,卻還是輕聲回答:“你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的,我不能讓你出事。”
簡單的一句話,卻像一道暖流,衝散了傅斯年體內的燥熱與眩暈。他低頭看著懷中人蒼白的小臉,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嘴角卻帶著一絲倔強的笑意,心頭的愛意與憐惜洶湧而出。他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傻瓜,我怎麼會讓你出事。”
就在兩人即將靠近安全出口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宴會廳的吊頂大麵積坍塌,擋住了他們來時的路,也讓安全出口的光線變得更加昏暗。更糟糕的是,一股更強的濃煙湧了過來,蘇晚吸入幾口,頓時覺得頭暈目眩,意識開始模糊。
“蘇晚!蘇晚你醒醒!”傅斯年察覺到懷中人的身體變軟,心頭一慌,用力掐了掐她的人中。
蘇晚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傅斯年焦急的臉龐,虛弱地笑了笑:“傅總,我沒事……”話沒說完,就又暈了過去。
傅斯年的心瞬間沉到穀底。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他彎腰將蘇晚打橫抱起,用儘全身力氣朝著安全出口衝去。懷裡的人很輕,卻像承載著他全部的希望。藥性還在折磨著他,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身體也越來越沉重,但他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帶蘇晚出去。
終於,在濃煙徹底淹沒他們之前,傅斯年抱著蘇晚衝出了安全出口。新鮮的空氣湧入肺腑,讓他忍不住大口喘息。他踉蹌著跑下樓梯,將蘇晚放在停車場空曠的地麵上,立刻俯身檢查她的狀況。
蘇晚的呼吸微弱,臉色蒼白如紙,手臂上的傷口還在隱隱滲血。傅斯年心疼得無以複加,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小心翼翼地裹在蘇晚身上,又用乾淨的內襯輕輕擦拭她臉上的灰塵和淚痕。
“蘇晚,醒醒,我們出來了,安全了。”他低聲呼喚著,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消防車和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傅斯年鬆了一口氣,剛想拿出手機聯係陳默,卻看到不遠處的陰影裡,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林薇薇。
林薇薇臉色慘白,眼神怨毒地看著傅斯年和蘇晚,雙手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她怎麼也沒想到,一場大火竟然沒能燒死蘇晚,反而讓傅斯年對她更加在意。剛才在宴會廳裡,她親眼看到傅斯年為了蘇晚奮不顧身的模樣,那種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與堅定,嫉妒像毒蛇一樣啃噬著她的心。
傅斯年察覺到她的目光,抬頭看了過去,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他瞬間明白了,這場火災絕非意外。林薇薇連下藥都敢做,策劃一場火災來毀掉蘇晚,也不是不可能。
“林薇薇。”傅斯年的聲音冰冷如霜,帶著濃濃的殺意,“這場火,是你放的?”
林薇薇被他的眼神嚇得後退了一步,卻依舊強裝鎮定:“傅總,你說笑了,這麼大的火災,我怎麼可能有那個本事?我隻是……隻是擔心你,所以一直在這裡等你。”
“擔心我?”傅斯年冷笑一聲,緩緩站起身。他雖然依舊有些眩暈,但周身散發的氣場卻足以讓人膽寒,“你擔心的是,蘇晚為什麼還活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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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薇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眼神躲閃,不敢與傅斯年對視。“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傅斯年一步步朝著她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林薇薇的心上,“酒裡的藥,是你放的。這場火,也是你策劃的。林薇薇,你以為你做的這些事,能瞞得過我嗎?”
林薇薇被他逼得退無可退,背靠在牆上,終於爆發了:“是!都是我做的!傅斯年,我到底哪裡比不上蘇晚?我喜歡你這麼多年,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你為什麼看不見?你偏偏要對一個身份不明、心機深沉的女人另眼相看!”
“身份不明?心機深沉?”傅斯年嗤笑一聲,眼神裡滿是嘲諷,“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滿肚子算計和惡毒嗎?蘇晚比你乾淨一千倍,一萬倍!你所做的一切,隻會讓我更加厭惡你。”
“厭惡我?”林薇薇瘋笑起來,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我為了你,不惜一切代價,你卻厭惡我?傅斯年,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我已經讓助理把照片發出去了,蘇晚和你在宴會廳裡親密的樣子,很快就會傳遍整個行業,到時候,她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傅斯年的臉色一沉。他倒是忘了林薇薇還有這一手。這種捕風捉影的照片,配上惡意引導的文字,足以毀掉一個設計師的職業生涯。
“你敢!”傅斯年的聲音更加冰冷,“立刻讓你的助理把照片刪掉,否則,我讓你和你背後的林家,一起付出代價!”
林薇薇卻不怕了,她破罐子破摔地說道:“晚了!照片已經發出去了!傅斯年,我不好過,蘇晚也彆想好過!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靠男人上位、不知廉恥的女人!”
就在這時,傅斯年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陳默打來的。他接起電話,不等陳默開口,就沉聲道:“立刻封鎖所有網絡平台,把關於我和蘇晚的不實照片和言論全部刪掉。另外,查林薇薇,還有她背後的林家,我要他們在二十四小時內,從這座城市徹底消失。”
電話那頭的陳默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恭敬地回應:“是,傅總,我馬上處理。”
掛了電話,傅斯年冷冷地看著林薇薇:“你以為,這點手段就能毀掉蘇晚?你太天真了。”
林薇薇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著傅斯年:“你……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林家的大小姐,你動了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林家?”傅斯年不屑地冷哼一聲,“在我眼裡,林家不過是螻蟻,我想讓它消失,它就活不過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