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電話裡,陳默聽完了傅斯年急促而冷靜的敘述,心也沉到了穀底。蘇晚被綁架,安全屋出現內鬼,對方給出了二十四小時的最後通牒。局勢瞬間惡化到了極點。
“老板,需要我們怎麼做?”陳默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儘管他們剛剛脫離險境,身體和精神都處於極限。
“計劃改變。你們不能按原定路線回來了,太慢。”傅斯年的語速極快,“‘信天翁號’上有備用的高速快艇,老刀知道位置。你、阿傑、水鬼,立刻帶著高俊,乘坐快艇,全速前往這個坐標——”他報出了一串經緯度,“那裡有我們一個海上臨時平台,我會安排直升機在那裡接應你們,直飛回國!我要高俊在十二小時內,出現在我麵前!”
“明白!”陳默沒有任何廢話。
“另外,”傅斯年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陳默,晚晚……就拜托你了。我會把我知道的所有線索發給你。找到她,不惜一切代價,把她安全帶回來!”
這是將最重的擔子,壓在了陳默的肩上。既要確保關鍵證人高俊及時抵達,又要營救被綁架的蘇晚。
“隻要我活著,蘇小姐一定平安。”陳默給出了他最鄭重的承諾。
掛斷電話,陳默立刻將情況告知了阿傑、水鬼和老刀。沒有任何休息時間,四人帶著身體狀況稍有好轉的高俊,迅速轉移到“信天翁號”攜帶的一艘經過改裝、馬力強勁的黑色高速快艇上。
引擎咆哮,快艇如同離弦之箭,劃破漆黑的海麵,朝著傅斯年提供的坐標疾馳而去。海風凜冽,吹打著眾人疲憊卻寫滿堅毅的臉龐。
傅斯年安全屋已暴露)。
傅斯年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廳裡,臉色陰沉得可怕。負責保護蘇晚的四名保鏢全部被擊暈,手段乾淨利落,顯然是專業人士所為。屋內監控被物理破壞,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影像。對方行動迅捷,目標明確,對安全屋的內部結構了如指掌。
內鬼……到底是誰?能接觸到這個安全屋位置和內部信息的人,屈指可數。
趙岩臉色難看地走過來:“傅總,查過了,安全屋的日常維護和物資補給是由行政部的副總管李福安排的。十分鐘前,李福和他的家人訂了前往國外的機票,理由是緊急度假。”
李福!一個在傅氏工作了十幾年的老臣,平時低調謹慎,竟然是傅宏盛埋得如此之深的一顆棋子!
“控製住他了嗎?”傅斯年冷聲問。
“我們的人趕到他家時,已經人去樓空。機場那邊也反饋,他們使用了假護照,已經登機離開了。”趙岩懊惱地道。
傅斯年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傅宏盛的準備,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充分。這些隱藏在陰影中的蛀蟲,不徹底清除,傅氏永無寧日。
現在不是追究內鬼的時候,首要任務是救回晚晚。
他打開陳默共享過來的實時位置,快艇正以驚人的速度逼近接應點。他同時調動了自己手中所有能動用的、絕對可靠的力量,開始根據威脅電話和音頻線索,在全城範圍內秘密搜尋蘇晚的蹤跡。
對方隻給了二十四小時,時間緊迫,但他絕不能自亂陣腳。他相信陳默的能力,也相信自己和對手周旋的資本。
他回到書房,打開電腦,開始執行他那個瘋狂的計劃。
他先是聯係了幾家關係密切的媒體主編,匿名釋放了一些關於“傅氏前核心項目‘創世紀’存在重大安全隱患,疑似遭人惡意植入後門程序”的消息,並暗示與集團內部高層鬥爭有關。他沒有放出具體證據,隻是拋出了誘餌。
接著,他動用了一個埋藏在傅宏盛核心團隊中的、級彆更高的暗線——這是連趙岩都不知道的終極底牌。
“啟動‘深藍’。”傅斯年隻發了三個字過去。
幾分鐘後,回複到來:“收到。目標已鎖定羅威,正前往西郊廢棄的‘恒發’紡織廠。疑似與‘貨物’有關。”
恒發紡織廠!傅斯年眼神一凜!那裡地處偏僻,結構複雜,確實是藏匿人質的絕佳地點!
他立刻將這個關鍵信息,連同暗線提供的工廠內部結構草圖,發給了正在海麵上疾馳的陳默。
“目標地點:西郊恒發紡織廠。蘇晚可能被關押在此。羅威已前往。優先確保蘇晚安全。”
海上,高速快艇。
陳默接收到信息,立刻在便攜式終端上打開了紡織廠的結構圖。
“水鬼,調整航向,計算最快抵達該紡織廠附近海岸線的路線。”陳默命令道,隨即看向阿傑和高俊,“阿傑,抵達接應點後,你負責護送高工乘坐直升機直接去見傅總。我和水鬼去救人。”
“頭兒,我跟你一起去!”阿傑急道。
“這是命令!”陳默語氣不容置疑,“高工是案件的關鍵,必須萬無一失。救人的事情,我和水鬼足夠。”
阿傑張了張嘴,看到陳默堅定的眼神,最終把話咽了回去,重重地點了點頭:“是!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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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雖然虛弱,但也明白事情的輕重,沙啞著保證:“我……我一定指證傅宏盛那個混蛋!”
快艇在夜色中劈波斬浪,如同一道黑色閃電。
數小時後,快艇抵達一處荒蕪的海岸線附近,與傅斯年安排的直升機幾乎同時到達。沒有片刻寒暄,阿傑帶著高俊迅速登機,直升機轟鳴著騰空而起,朝著傅氏總部方向飛去。
陳默和水鬼則換上了全黑的作戰服,檢查裝備,將快艇隱藏好,如同兩道鬼影,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岸邊的叢林,朝著數公裡外的恒發紡織廠疾行而去。
恒發紡織廠,廢棄倉庫深處。
蘇晚被反綁雙手,蒙住眼睛,關在一個散發著濃重機油和黴味的房間裡。她不知道時間,不知道地點,隻有無邊的恐懼和冰冷的地麵陪伴著她。
綁架她的人動作極其專業,幾乎沒有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她能聽到外麵隱約傳來的腳步聲和低沉的交談聲,但聽不清具體內容。那個經過處理的威脅電話和偽造的音頻傅斯年後來判斷音頻是合成的,為了給他施加心理壓力),讓她心膽俱裂,她不怕自己出事,隻怕傅斯年因為救她而向那些惡人妥協,讓哥哥的犧牲白費。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憶著哥哥教過她的各種求生技巧,試圖尋找脫身的機會。
就在這時,外麵似乎傳來了一些不尋常的動靜。原本規律的腳步聲變得有些雜亂,還夾雜著幾聲短促的、仿佛被掐斷在喉嚨裡的悶哼。
緊接著,她所在的房間門被輕輕推開。
蘇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體緊繃。
一個刻意壓低的、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蘇小姐,彆出聲,我是來救你的。”
是那個神秘店員小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