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海城。
清晨的陽光透過高層公寓落地窗的薄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晚站在鏡前,整理著襯衫的領口。鏡中的她,氣色比在基地時好了許多,眉眼間褪去了幾分驚惶,多了些許沉靜與乾練。身上剪裁合體的米白色職業套裝,勾勒出清瘦卻不失力量感的線條。
“龍裔”的身份並未消失,它如同一個深藏的烙印,但在辰龍和整個“燭龍”網絡的運作下,她表麵上恢複了“蘇晚”的生活——一個憑借出色能力和傅氏集團推薦,進入頂尖跨國谘詢公司“睿仕”擔任高級分析師的職業女性。這是最好的偽裝,也是傅斯年極力為她爭取的、一片相對正常的土壤。
手機震動,是辰龍發來的加密信息,簡短彙報了基地重建進展和外圍警戒情況。蘇晚快速瀏覽後刪除,如同處理尋常工作郵件。她深吸一口氣,將“龍裔”的沉重暫時鎖進心底,拿起桌上的手包和車鑰匙。
電梯直達地下車庫,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已經啟動。駕駛座上的是阿傑,他如今的身份是蘇晚的司機兼安保負責人。經曆過生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保護這位“龍裔”的重要性,即使在這看似平靜的都市。
“蘇小姐,早。”阿傑沉穩地打招呼。
“早,阿傑。”蘇晚頷首,坐進後座。車輛平穩地駛出車庫,彙入早高峰的車流。
海城的清晨忙碌而充滿活力,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這與基地的山穀、與之前的槍林彈雨恍如隔世。蘇晚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街景,有一種不真實感。她需要適應這種“正常”,也需要在這種“正常”下,時刻保持警惕。
“傅先生那邊……”阿傑透過後視鏡,看似隨意地提了一句。
蘇晚目光微動,沒有接話。傅斯年在她回到海城安頓好後,便恢複了傅氏集團董事長忙碌的行程。他們之間,似乎形成了一種新的默契。他不再像在基地那樣時刻守在身邊,而是尊重她想要獨立生活的意願,將關懷融入更實際的層麵——比如這處安保級彆極高的公寓,比如阿傑,比如“睿仕”那份無人質疑、卻恰到好處為她提供了庇護和身份的工作。
他給了她空間,也給了她最堅實的後盾。
車子在一個紅燈前停下,旁邊恰好是一家熟悉的港式茶餐廳。蘇晚記得,離婚前,她偶爾會早起,試圖為幾乎從不回家吃早餐的傅斯年準備一份他偏好的蝦餃和粥,儘管那些食物最終大多進了垃圾桶。
正當她思緒有些飄遠時,茶餐廳的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走了出來。傅斯年穿著一身深灰色高定西裝,身形挺拔,氣質卓然,手裡提著一個印有茶餐廳ogo的紙質食袋。
他似乎也看到了車裡的她,腳步微頓。
隔著車窗,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蘇晚有些意外。傅斯年有專門的廚師和營養師,幾乎從不在這種街邊小店買早餐。
綠燈亮起,後麵的車輛發出輕微的喇叭聲。
傅斯年對她微微頷首,唇角似乎勾起一抹極淡的、難以捕捉的弧度,隨即轉身走向停在路邊的他自己的座駕。
阿傑啟動車子,彙入車流。
蘇晚的心跳,卻因為這不期而遇,漏跳了一拍。她認得那家茶餐廳的招牌,蝦餃和及第粥做得尤其地道。那是他過去從未在意,她卻默默記下的喜好。
他……是去買早餐?給誰的?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壓了下去。不要自作多情,蘇晚。她在心裡告誡自己。也許他隻是恰好路過,也許是為公司的員工帶的。
然而,當她抵達公司,走進自己獨立的辦公室時,卻發現辦公桌上,靜靜地放著一個眼熟的紙質食袋。旁邊沒有卡片,沒有留言。
她走過去,打開食袋。裡麵是還溫熱的、晶瑩剔透的蝦餃,和一碗香氣撲鼻的及第粥。
正是那家茶餐廳的。
那一刻,蘇晚站在灑滿晨光的辦公室裡,看著桌上這份簡單卻直擊心底的早餐,鼻腔忽然有些發酸。
他沒有說破,沒有邀功,甚至沒有出現。
隻是用這樣一種近乎笨拙的、卻無比精準的方式,告訴她——他記得。記得她曾經徒勞的付出,記得她細微的喜好。他在用他的方式,一點點填補著過去那三年的空白,修複著那些她曾以為早已被遺忘的傷痕。
這不是基地裡生死與共的震撼,而是都市晨光中,一份恰到好處的溫暖。
蘇晚坐下來,拿起筷子,夾起一個蝦餃,慢慢送入口中。鮮美的滋味在舌尖蔓延開。
窗外,是海城喧囂而真實的日常。
窗內,是她獨自品嘗的、一份遲來的,帶著愧疚與彌補,卻也無比真誠的用心。
這份都市裡的“正常”生活,似乎因為這份悄然而至的早餐,開始變得有些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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