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者！”這三個字像冰錐一樣刺入每個人的心臟。走私船頭目臉上的貪婪瞬間被恐懼取代，他幾乎是嘶吼著下達命令：“開船！快他媽開船！所有能動的東西都給我扔下去！快！”
碼頭上瞬間亂成一團。原本還在慢悠悠卸貨的走私犯們如同被驚擾的蟻群，瘋狂地將已經搬上岸的箱子又重新扔回摩托艇，或者乾脆直接推入海中，隻為減輕重量，爭取那寶貴的幾秒鐘。引擎的咆哮聲震耳欲聾，打破了海灣短暫的寧靜。
“上艇！快！”頭目再也不複之前的從容，粗暴地推了蘇晚一把，示意他們跟上。
蘇晚和傅斯年被兩個走私犯幾乎是架著衝向最近的一艘摩托艇。老約翰緊隨其後，他回頭望了一眼那艘如同黑色幽靈般急速逼近的快艇，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坐穩了！”駕駛摩托艇的走私犯大吼一聲，猛地將油門推到底。小艇像脫韁的野馬般竄出，在海麵上劃出一道白色的浪痕，朝著遠處已經開始起錨的貨船瘋狂駛去。
身後，那艘黑色快艇已經衝入海灣，甚至沒有減速，直接撞翻了一艘還沒來得及啟動的走私小艇，上麵的船員慘叫著落水。快艇上，幾個黑影如同雕塑般屹立，手中的武器噴吐出致命的火舌！
“噠噠噠噠——！”
子彈如同疾風驟雨般掃射過來，打在蘇晚他們乘坐的摩托艇周圍，濺起密集的水花。艇身劇烈顛簸，冰冷的鹹水劈頭蓋臉地澆在幾人身上。
“低頭！”老約翰厲聲喝道，同時舉起他那把老獵槍，朝著後方盲目地開了一槍，試圖乾擾對方的瞄準。但這無異於螳臂當車。
傅斯年趴在艇底，劇烈的顛簸讓他腹部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迅速染紅了剛剛換上的紗布。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暈過去，目光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貨船。那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蘇晚緊緊抓著艇邊的扶手，精神力在死亡的威脅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她無法直接對抗子彈，但她能嘗試影響那些持槍者的“感知”！她將一股強烈的“目標偏移”、“海浪影響瞄準”、“前方有障礙”的混亂信息，混合著對貨船探照燈強光的不適感，拚命投向快艇上那幾個槍手的意識！
這一次，精神力的消耗遠超以往！她感覺自己的大腦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眼前陣陣發黑，耳鼻中再次湧出溫熱的液體。但她沒有停止！
快艇上的火力似乎出現了一瞬間的紊亂，幾串子彈打在了偏離他們幾米遠的海麵上。
“媽的！那女人有點邪門！”快艇上，一個戴著戰術目鏡的“清理者”低罵一聲，調整了一下槍口。
就這麼一瞬間的乾擾，為他們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砰！”摩托艇狠狠地撞在了貨船放下的軟梯旁。早已等在船舷邊的走私犯七手八腳地將幾乎虛脫的傅斯年先拉了上去，接著是蘇晚和老約翰。
“起錨！全速！離開這片海域！”頭目聲嘶力竭地喊道，他自己也連滾帶爬地攀上軟梯。
貨船的引擎發出沉悶的咆哮，船身開始緩緩移動。黑色快艇如同附骨之疽，緊緊咬在後麵，子彈不停地打在貨船的鋼板上，發出叮叮當當的爆響。
“進艙！都進艙！不要露頭！”頭目揮舞著手槍，將蘇晚幾人趕進了一個狹窄的、散發著魚腥和機油味的貨艙，並從外麵鎖上了門。顯然，他不想讓他們在甲板上成為活靶子，也不想他們看到接下來的戰鬥。
貨艙內一片黑暗，隻有從門縫和幾個鏽蝕的小孔透進些許微弱的光線和震耳欲聾的槍聲、引擎聲。船體在高速轉向中劇烈傾斜，貨箱滑動碰撞，發出巨大的噪音。
傅斯年靠在冰冷的艙壁上，呼吸微弱。蘇晚摸索著找到他，緊緊握住他冰冷的手。“撐住，傅斯年！我們上船了！”
傅斯年沒有回應，他似乎再次陷入了半昏迷。
老約翰靠在門邊，透過縫隙緊張地觀察著外麵。“他們在交火！媽的，這幫清理者是瘋子！”他的聲音帶著顫抖。
蘇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側耳傾聽。除了槍聲，她還能“聽”到更細微的電磁信號——那是快艇和貨船上通訊設備發出的波動。她嘗試著去捕捉、去解析。
快艇上的通訊乾淨利落，隻有簡單的指令和確認。
“目標已登船。”
“嘗試迫停。”
“如無法活捉，執行清除。”
而貨船這邊的通訊則混亂得多，充滿了驚恐和咒罵。
“引擎艙！引擎艙中彈了！”
“媽的！他們的槍法太準了！”
“老大！甩不掉他們！”
引擎艙中彈！蘇晚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動力受損，他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就在這時，貨船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船體也開始不規則地擺動。
“完了……引擎不行了……”老約翰麵如死灰。
外麵的槍聲更加密集，並且越來越近！似乎有“清理者”已經試圖登船！
貨艙的門鎖傳來被撞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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