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塊浸了墨的絨布,緩緩覆蓋住這座城市的喧囂。臨江的鉑悅酒店頂樓露台,晚風攜著江水的潮氣掠過欄杆,帶起蘇清媛耳邊一縷碎發。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玻璃杯壁,杯中的香檳泛起細密的泡沫,像極了此刻心底翻湧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淩曜就坐在她對麵,黑色襯衫的袖口隨意挽到小臂,露出腕間一塊低調的機械表。他沒有像往常一樣侃侃而談,隻是偶爾抬眼,目光落在蘇清媛臉上時,帶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認真,仿佛要將她此刻的模樣,刻進時光裡。
“還記得這裡嗎?”淩曜率先打破沉默,聲音被晚風揉得溫柔了些。
蘇清媛一怔,環顧四周。露台的布局和三年前幾乎沒什麼變化,角落裡那株三角梅依舊開得熱烈,纏繞著鐵藝欄杆,夜色中暈出淡淡的粉。三年前,就是在這裡,她作為新銳設計師參加行業晚宴,卻不小心在露台拐角撞到了一個人。當時她手裡的設計稿散落一地,那人彎腰幫忙撿拾,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手背,帶著微涼的溫度。她抬頭,就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眼眸裡——那是她與淩曜的初遇。
“怎麼會不記得。”蘇清媛笑了笑,眼底掠過一絲懷念,“那天我還差點把咖啡灑在你身上。”
“是香檳。”淩曜糾正道,語氣裡帶著幾分笑意,“你當時慌得像隻受驚的兔子,一個勁地道歉,說自己破壞了晚宴的氛圍。”
蘇清媛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那時候剛入行,沒見過什麼大場麵,總怕做錯事。”
“可我覺得,那樣的你很好。”淩曜的聲音低沉下來,“不刻意,不迎合,帶著一股笨拙的真誠。”
他的話像一顆小石子,投進蘇清媛的心湖,漾開圈圈漣漪。這些年,她在設計界摸爬滾打,早已學會了戴上得體的麵具,用圓滑的態度應對各色人等,那份“笨拙的真誠”,連她自己都快忘了。隻有在淩曜麵前,她偶爾才會卸下防備,露出一點真實的模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從三年前的初遇到這些年的經曆。蘇清媛說起自己第一次獲得設計大獎時的激動,也說起遇到瓶頸時的迷茫;淩曜則談起自己創業初期的艱難,以及如何一步步將公司做到如今的規模。晚風漸濃,將兩人的聲音吹得忽遠忽近,露台的燈光溫柔地籠罩著他們,仿佛隔絕了外界所有的紛擾。
中途,淩曜起身去接電話,臨走時,目光在蘇清媛身上停留了許久,像是有什麼話想說,最終卻隻是叮囑道:“風大,彆站太久。”
蘇清媛點點頭,獨自走到欄杆邊,望著江麵上往來的船隻。那些燈火在水中搖晃,像無數顆星星落進了人間。她想起這些日子淩曜的反常,他似乎總是在刻意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眼神裡的溫柔也越來越濃烈。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可心底總有一絲猶豫。
三年前,她曾有過一段短暫而失敗的感情,那段感情讓她對愛情失去了信心,也讓她明白,像她這樣出身平凡、一心隻想搞事業的人,或許不配擁有太過熾熱的感情。而淩曜,家世顯赫,能力出眾,身邊從不缺優秀的追求者,他們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鴻溝。
正思忖著,淩曜回來了。他走到蘇清媛身邊,並肩靠著欄杆,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清媛,你有沒有想過,未來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蘇清媛一愣,轉頭看向他。夜色中,他的側臉線條淩厲而溫柔,眼神裡帶著期盼。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未來?她隻想著能在設計界站穩腳跟,做出屬於自己的品牌,至於感情,她從未敢過多奢望。
見她不語,淩曜也沒有追問,隻是輕輕歎了口氣,伸手將她被風吹亂的頭發彆到耳後。指尖的溫度透過發絲傳來,蘇清媛的心跳驟然加快,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卻被他輕輕按住了肩膀。
“清媛,”淩曜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有些話,我想了很久,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說。”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仿佛要穿透她所有的偽裝,直抵她的心底。蘇清媛的心跳越來越快,隱約有種預感,接下來他要說的話,會徹底改變兩人之間的關係。她攥緊了手心,緊張地等待著,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而此刻,露台入口處,一個身影正悄然佇立,目光陰鷙地望著欄杆邊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一場即將到來的告白,似乎還未開始,就已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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