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氏集團的檔案室,像是一座被遺忘的孤島。
厚重的鐵門推開時,發出“吱呀”的聲響,揚起一陣灰塵。裡麵密密麻麻地排列著金屬檔案櫃,陽光透過狹小的窗戶照進來,在空氣中形成一道道光柱,塵埃在光柱裡肆意飛舞。
蘇清媛戴著口罩和手套,手裡拿著淩曜給的權限卡,在檔案櫃之間穿梭。按照淩曜的吩咐,她要找的是三年前淩振海主導的“城西地產項目”的所有檔案——那個項目中途夭折,對外宣稱是因為資金鏈斷裂,但結合現在的情況來看,背後必然另有隱情。
檔案櫃上的標簽已經有些模糊,蘇清媛逐一翻看,終於在最角落的一排櫃子裡,找到了標注“城西地產項目”的檔案盒。盒子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動過了。
她將檔案盒抱到旁邊的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麵裝滿了合同、會議紀要、資金流水單,還有一些項目現場的照片。蘇清媛耐著性子,一份一份地翻看,指尖劃過那些泛黃的紙張,仿佛在觸摸一段被刻意掩蓋的曆史。
時間一點點過去,檔案室裡靜得隻能聽到她翻紙的聲音。蘇清媛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隨手擦了擦,繼續翻看。大部分文件都是正常的項目資料,沒有任何異常,直到她翻到一份資金流水單時,目光突然停住了。
這份流水單記錄的是項目中期的一筆大額轉賬,金額為五百萬,付款方是淩氏集團,收款方卻是一個陌生的私人賬戶,備注欄裡寫著“項目材料款”。可蘇清媛記得,之前翻看項目合同,所有材料供應商都是正規公司,根本沒有私人賬戶的記錄。
她心裡一動,拿出手機,拍下了這份流水單,然後繼續往下翻。果然,在後麵的幾份流水單裡,又出現了幾筆類似的轉賬,收款方都是同一個私人賬戶,備注各不相同,有“工程款”“谘詢費”,金額從幾十萬到幾百萬不等,總共有近兩千萬。
兩千萬的資金,以各種名義轉入私人賬戶,這絕對不是正常的項目支出。蘇清媛的心臟狂跳起來,她隱約感覺到,自己可能找到了揭開真相的關鍵。
她快速將這些異常的流水單整理出來,放進隨身的文件袋裡,剛要起身離開,就聽到檔案室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說話的聲音。
“淩董,您放心,我已經查過了,城西項目的檔案都在這裡,沒有人動過。”是檔案室管理員的聲音。
“那就好。”淩振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你在這裡守著,我進去看看。有些東西,不能留下痕跡。”
蘇清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淩振海竟然也來查城西項目的檔案!他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想要銷毀證據!
她來不及多想,立刻抱起桌上的檔案盒,快步躲到了一排檔案櫃的後麵。檔案櫃很高,足以將她的身形完全遮擋住,但她能清晰地聽到淩振海的腳步聲,一步步向她這邊靠近。
“那些異常的流水單,應該還在裡麵。”淩振海的聲音傳來,“三年前我就該處理掉,要不是當時走得急,也不會留下這麼大的隱患。”
腳步聲停在了她剛才翻看檔案的桌子旁,蘇清媛能感覺到,淩振海正在翻看桌上的文件。她屏住呼吸,緊緊攥著手裡的文件袋,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隻要淩振海發現流水單不見了,一定會立刻搜查整個檔案室,到時候她就插翅難飛了。
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過得無比漫長。蘇清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像擂鼓一樣,在寂靜的檔案室裡格外清晰。
“奇怪,那些流水單呢?”淩振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疑惑和慌亂,“明明應該在這裡的!”
蘇清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檔案盒,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誰在那裡?”淩振海立刻警惕起來,腳步聲快速向她這邊逼近。
蘇清媛知道,自己不能被淩振海抓住。她深吸一口氣,趁著淩振海還沒走到跟前,猛地從檔案櫃後麵衝了出去,朝著檔案室的大門跑去。
“站住!”淩振海怒吼一聲,快步追了上來。
蘇清媛拚儘全力奔跑,手裡的文件袋緊緊抱在懷裡。她能感覺到,淩振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那沉重的呼吸聲,像催命符一樣,讓她渾身發冷。
就在她快要衝到門口時,一隻強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後領,猛地將她拽了回去。蘇清媛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文件袋也掉在了一旁,裡麵的流水單散落一地。
“跑啊!你接著跑啊!”淩振海站在她麵前,臉上再也沒有了平時的溫和,取而代之的是猙獰和凶狠,“蘇清媛,你膽子不小,竟然敢偷我的東西!”
蘇清媛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被淩振海一腳踩住了手腕,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淩董,這些流水單是證據,證明你挪用項目資金,勾結鼎盛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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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淩振海嗤笑一聲,彎腰撿起那些流水單,撕得粉碎,“現在,還有證據嗎?”
破碎的紙張散落在地上,像一片片凋零的雪花。蘇清媛看著那些被撕碎的流水單,心裡一片絕望。她好不容易找到的證據,就這樣被淩振海毀了。
“你以為,憑這些東西,就能扳倒我?”淩振海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語氣陰狠,“蘇清媛,我勸你識相點,把你知道的都忘掉,否則,不僅是你,你的父母,也彆想好過!”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蘇清媛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她最在乎的就是父母的安危,淩振海的話,精準地擊中了她的軟肋。
“你敢動我父母一下,我絕不會放過你!”蘇清媛眼神凶狠地看著他,即使身處劣勢,也沒有絲毫退縮。
“不放過我?”淩振海哈哈大笑起來,“你現在自身難保,還有資格說這種話?我告訴你,隻要我一句話,你父母在醫院就會寸步難行,甚至可能……”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那威脅的意味,已經不言而喻。
蘇清媛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她知道,淩振海說到做到,他有足夠的權力和金錢,來對付她和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