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成帶著夜遊小隊翻過望雲峰最後一道山脊時,破妄之力突然在掌心劇烈震顫,淡金色的光流撞向濃霧,映出前方穀地裡攢動的黑影。
“停下。”墨守成低喝一聲,抬手按住腰間的佩劍——那是一柄通體黝黑的古劍,劍鞘上刻著“勘妄”二字,是他破妄之力凝聚多年所化。前方的霧氣中,數十道身影正緩緩轉身,為首的正是冷軒,他眉心的噬魂珠泛著妖異的紅光,玄鐵巨斧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纏著黑霧的長匕。
而在他身後,六名修士一字排開,氣息沉穩如淵,八境修士特有的威壓在霧中彌漫,竟讓周遭的氣流都凝滯了幾分。他們手中都握著與冷軒相似的長匕,匕身刻著三更帖的咒紋,腰間的符袋裡鼓鼓囊囊,顯然藏著不少陰邪符籙。
“看來你們比我想的更命硬。”冷軒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他抬手拍了拍身邊一個麵色慘白的修士,“給你們介紹一下,‘三更六煞’,北境最擅長處理麻煩的殺手。專門為你準備的,墨守成。”
那六名修士同時向前一步,八境的威壓如潮水般湧來。鄭沐陽猛地將兩柄玄鐵大刀交叉擋在身前,武夫的氣血在體內翻湧成淡紅色的光霧:“他娘的,六名八境?這陣仗是要把我們挫骨揚灰啊!”
季雲帆的大槍在岩縫中猛地一挑,槍纓炸起一團紅霧,戰巫圖騰從脖頸蔓延至臉頰,發出灼熱的溫度:“他們身上有咒力波動,跟三更帖同源,應該是靠邪術強行提升的境界,根基不穩,但殺招肯定狠毒。”
齊晴握緊橫刀,指尖在刀鞘上摩挲出細碎的聲響。她目光掃過六煞中唯一的女子,那女子握著兩柄短匕,指甲塗著烏黑的蔻丹,嘴角噙著冷笑:“那個歸我。”話音未落,她腳下的岩石突然裂開一道細紋——那是刀修蓄勢待發時,氣血與地脈共振的征兆。
王一飛迅速摸出一遝符籙,黃符在他掌心疊成扇形,指尖的靈力讓符紙微微發燙:“我來對付左邊那個拿骨笛的,他身上的咒紋最密,應該是控場的。”
石俊林扛著大錘向前一步,錘身砸在岩石上發出悶響,震得周遭的霧氣都泛起漣漪:“剩下的四個,我跟鄭沐陽各攔兩個?”
“不行。”墨守成的聲音透過威壓傳來,破妄之力在他周身凝成一道淡金色的光繭,將六煞的氣勢擋在外麵,“他們是衝著我來的,六煞必須由我牽製。你們對付剩下的殺手,速戰速決,然後來幫我。”
“你一個人對付六個八境?”阮南葉的書冊突然自動翻開,頁麵上的光紋化作一道屏障擋在眾人身前,“書冊說,三更六煞練過‘噬魂陣’,六人合力能爆發出九境的威力!”
“那就破了他的陣。”墨守成的古劍“勘妄”突然出鞘,漆黑的劍身在霧中劃過一道淡金色的弧線,“你們忘了?我的破妄之力,最克這些邪術陣法。”
冷軒的笑聲突然響起,帶著刺骨的寒意:“彆白費力氣了。墨守成,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破妄之力?這六煞每人都吞了一顆‘鎮魂珠’,專門克製你這種勘破虛妄的力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話音未落,六煞同時動了。他們手中的長匕劃出詭異的弧線,黑霧順著匕尖流淌,在霧中織成一張巨大的網,網眼處閃爍著與三更帖相同的咒紋。那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所過之處,岩石瞬間化作齏粉。
“散開!”墨守成一聲低喝,古劍“勘妄”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破妄之力順著劍身流淌,在身前畫出一道巨大的光符,“破妄·斬虛妄!”
金光撞上黑網的刹那,咒紋發出刺耳的嘶鳴,那些黑霧如冰雪般消融,露出網後的六煞。但他們毫不在意,手中的長匕突然交叉成陣,眉心同時亮起與冷軒相似的黑珠——正是冷軒所說的鎮魂珠。
“噬魂陣·鎖靈!”六煞同時低喝,六顆鎮魂珠射出六道黑光,在空中交織成一個巨大的六芒星,將墨守成困在中央。黑光觸碰到墨守成的光繭,發出滋滋的聲響,竟讓淡金色的光流開始扭曲。
“果然克製破妄之力。”墨守成的古劍在掌心轉了個圈,劍尖指向六芒星的頂點,“但邪術終究是邪術,根基越穩,破綻越明顯。”他突然踏前一步,破妄之力順著劍尖注入六芒星,“給我看清楚——你們的陣眼,在東南角!”
淡金色的光流如同一道閃電,瞬間撞向六芒星的東南角。那裡的黑芒突然劇烈閃爍,六煞中站在東南角的修士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黑血——正是被墨守成說中了陣眼。
“找死!”冷軒的長匕突然化作一道黑影,直撲阮南葉,“先殺了你的小幫手!”
“休想!”鄭沐陽的玄鐵大刀帶著武夫的氣血,如兩道紅光攔下黑影,“你的對手是我!”兩柄大刀與長匕碰撞的刹那,玄鐵發出刺耳的嗡鳴,鄭沐陽隻覺得一股陰寒的咒力順著刀身爬來,竟讓他的氣血都滯澀了幾分,“他娘的,這匕身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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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周遭的霧氣突然炸開,數十名黑衣殺手從岩縫中竄出,手中的兵器都纏著黑霧,嘶吼著撲向眾人。一場混戰,瞬間爆發。
季雲帆的大槍如蛟龍出海,槍尖挑著戰巫圖騰的紅光,瞬間將三名殺手挑飛。但更多的殺手湧來,他們根本不避生死,隻是瘋狂地用兵器觸碰眾人的衣衫——那些兵器上都塗著蝕骨散,隻要擦破一點皮,咒力就會順著傷口鑽進去。
“戰巫秘法·生肌!”季雲帆突然低喝,紅光從槍尖爆發,落在眾人身上,形成一層薄薄的光膜,“這膜能擋一時,但你們儘快解決對手!”
齊晴的橫刀已經出鞘,銀亮的刀身在霧中劃出一道道殘影。她的對手——六煞中那個女子,正握著兩柄短匕在霧中穿梭,匕尖的烏黑蔻丹其實是劇毒,每一次揮匕都帶著刺鼻的腥氣。
“刀修的‘破風式’,就這點力道?”女子的聲音帶著嘲諷,短匕突然交叉成十字,黑霧從匕尖爆發,化作一頭毒蠍撲向齊晴。
齊晴不閃不避,橫刀在胸前劃出一道圓滿的弧線,刀光如滿月般亮起:“那試試這個。”她的刀突然加速,在毒蠍身上斬出七道殘影,每一道都精準地落在毒蠍的關節處——那是刀修對“勢”的極致掌控,總能找到對手最脆弱的地方。
毒蠍發出一聲嘶鳴,在刀光中化作黑霧,女子的短匕突然一顫,顯然受了輕傷。“有點意思。”她舔了舔唇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那嘗嘗‘蝕心匕’的滋味。”
王一飛的符籙如雨點般甩出,“破邪符”“鎮煞符”在空中連成一片金網,將拿骨笛的殺手困在中央。那殺手正吹著骨笛,笛聲中帶著咒力,讓周遭的殺手變得更加瘋狂。
“彆吹了!”王一飛的“雷符”突然炸開,紫電如龍般鑽進骨笛,那殺手悶哼一聲,骨笛上的咒紋瞬間熄滅,“你這邪術,在我符修麵前就是班門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