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井的光霧再次將曾凡星吞噬,這一次,不再是熟悉的過去,而是一片他完全陌生的、戰火紛飛的未來景象!
蒼穹破碎,大地焦黑,無數形態猙獰、散發著聖族氣息的魔物如同潮水般湧來!熟悉的清源大陸早已化為廢墟,混沌仙宗的旗幟折斷在地,被魔物踐踏!葉媚、雲鶴、鐵屠…一個個熟悉的身影在浴血奮戰,卻不斷倒下,發出不甘的怒吼!
而他本人,則被數名氣息堪比辰軒閣主的強大聖族領主圍攻,渾身是血,混沌破碎,世界瓶的光輝黯淡到了極致,眼看就要徹底崩滅!
“不!這不可能!”曾凡星心神劇震,哪怕明知是幻境,這絕望的未來依舊讓他道心搖曳,一股滔天的怒火和不甘湧上心頭!
“跪下!臣服!獻上你的混沌本源,可饒你殘魂不滅!”一尊巨大的聖族領主發出冰冷的精神咆哮,恐怖的威壓幾乎要碾碎他的意誌。
曾凡星雙目赤紅,幾乎要忍不住燃燒一切,拚死一戰!
但就在他即將失控的瞬間,丹田內那三顆沉寂的混沌金丹猛地一震!尤其是那枚煉化了“終末之暗”的滅世金丹,感受到同源的毀滅與絕望氣息,反而散發出一種冰冷的、掌控一切的沉寂之力,瞬間澆滅了他心中的狂躁。
“未來…並非注定…”曾凡星猛地清醒過來,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堅定,“這隻是無數未來可能性的一種!是輪回井根據我內心恐懼推演出的最壞結局!想以此亂我道心?可笑!”
他不再去看那慘烈的戰場,不再去聽那絕望的嘶吼,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心神徹底沉入混沌三丹之中,抱元守一,默誦《混元霸體訣》總綱:
“混沌之初,無始無終,不增不減,不垢不淨…心念不動,則萬劫不侵…”
任他外界天崩地裂,魔焰滔天,我自巋然不動,堅守真我!
那未來末日的幻象劇烈閃爍,如同信號不良的影像,最終不甘地扭曲、消散…
光霧再次流轉,新的幻境接踵而至!
這一次,他成了權傾天下的帝王,後宮三千,江山如畫,享儘世間榮華富貴,卻道心蒙塵,修為停滯,在紙醉金迷中緩緩老去…
下一刻,他又成了隱居山林的樵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娶妻生子,平凡終老,未曾接觸仙道,卻也安樂自在…
接著,他變成了一個惡貫滿盈的魔頭,殺戮無數,縱橫天下,最終被正道圍剿,身死道消…
他又體驗了才子、佳人、將軍、乞丐、妖獸、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滴雨水…
百世輪回,千般身份,萬種人生!
輪回井的力量,將無數種人生的可能性,強行灌注到他的意識之中!每一次輪回,都無比真實,都有著完整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考驗著他的道心,試圖讓他迷失在某一世之中,忘記本來麵目。
曾有數次,他險些沉淪。在一世作為教書先生的平靜生活中,他幾乎愛上了那種寧靜淡泊,想要永遠留下;在一世作為絕世劍客的生涯裡,他幾乎被那仗劍天涯、快意恩仇的瀟灑所吸引…
但每一次,在最關鍵的時刻,他丹田內的混沌三丹都會自主震動,尤其是那枚本源混沌丹,散發出“萬物源於混沌,終將歸於混沌”的道韻,提醒著他這一切的虛幻。那麵魔頭盾牌也會趁機作祟,散發出誘惑或恐懼的波動,反而像一盆冷水,讓他更加清醒。
而那塊殘破的石板,則始終散發著微弱的、穩定的光芒,如同燈塔,指引著他回歸的方向。
“我…是曾凡星!”
“我之道,乃混沌大道!”
“我的目標,是守護所在乎的一切,是踏上巔峰,是揭開萬古謎團,對抗聖族浩劫!”
“這些幻境雖好,卻非我願!百世紅塵,不過虛妄!唯有真我,永恒不變!”
在一次次的輪回衝刷中,他的道心非但沒有迷失,反而被淬煉得更加剔透、更加堅定!他的神魂之力在極限壓力下瘋狂增長,對混沌的理解越發深刻,甚至開始能隱隱察覺到輪回井法則運轉的某些細微脈絡!
不知經曆了多少世,當最後一段“作為星空遊商,最終老死於無人星球”的記憶如同潮水般退去後,周圍的光霧驟然變得稀薄。
曾凡星發現自己依然站在那口古樸的灰色石井旁邊。井口不再虛幻,而是變成了實體,井中不再是光霧,而是蕩漾著一汪清澈見底、卻仿佛倒映著無數星辰生滅的——井水。
井水之中,隱隱有三朵虛幻的蓮花沉浮,分彆呈現出“過去”、“現在”、“未來”的模糊景象。
成功了!他通過了輪回井的考驗,真正來到了井畔!
與此同時,一股明悟浮上心頭:這井中之水,並非凡物,而是蘊含著一絲輪回本源的三生神水!飲用之,可照見過去未來,穩固神魂,甚至有一定幾率覺醒前世宿慧!而其底部,可能沉澱著更加珍貴的輪回紫泥,是修複神魂道傷、煉製身外化身的無上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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