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星化作一道混沌流光,在死寂破碎的星係墳場中急速穿行。
他不敢有絲毫停留,體內《混元霸體訣》全力運轉,一邊煉化丹藥恢複傷勢和力量,一邊警惕地感知著四周的一切動靜。額角那道被暗金絲線擦過的傷口已然愈合,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但那一瞬間的死亡驚悸,卻深深烙印在他的神魂深處。
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像一條毒蛇,不知何時會再次發出致命一擊。
他必須儘快離開這片是非之地,與辰軒閣主取得聯係。手中的令牌和玉簡,或許能成為撕開“暗星”偽裝的關鍵證據。
星係墳場廣闊無垠,到處都是破碎的星辰殘骸、扭曲的空間陷阱和混亂的能量風暴。即便以他如今元嬰四層的修為和強大的神識,navigating起來也需萬分小心。
飛行了約莫半日,穿越了一片由密集小行星碎片組成的危險區域後,前方出現了一片相對“空曠”的星域。之所以打引號,是因為這片星域並非真正的空無一物,而是漂浮著無數巨大的、仿佛被什麼恐怖力量強行撕裂的星辰殘骸。
這些殘骸大的如同山脈,小的也有房屋大小,通體呈現出一種灰敗、死寂的顏色,表麵布滿了熔融後又凝固的痕跡,以及巨大的、非自然的撕裂傷口。它們靜靜地漂浮在虛空中,如同巨神的墓園,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悲涼與絕望。
更讓曾凡星眉頭緊鎖的是,在這些星辰殘骸之間,彌漫著一種極其淡薄、卻與那金字塔內被封印的聖族強者同源,卻又更加古老、更加死寂的終焉氣息。這種氣息並非活躍的魔息,而更像是一種…浸透了這片空間本質的“底色”,仿佛這裡曾經發生過某種波及無數星辰的終極毀滅。
“這裡…難道是一處古戰場?”曾凡星減緩了速度,謹慎地穿行於巨大的殘骸之間,神識仔細掃描著四周。
忽然,他手腕上的星樞令微微震動,傳來辰軒閣主略顯急切的神念傳訊:“小友,你現在何處?可還安全?之前感應到你所在的星域有極其劇烈的能量波動和空間崩塌跡象!”
曾凡星心中一動,立刻回應:“辰軒閣主,我目前暫無大礙,剛脫離一處險地。正有要事需向閣主稟報。”
他簡要將金字塔內的經曆,包括發現以鑰碎片鎮壓聖族強者、“暗星”成員出現、自己被迫將封印整體放逐虛空、以及最後那詭異的暗金絲線偷襲,seectivey告知了辰軒暫時隱去了自己臨陣突破和具體戰鬥細節,隻強調結果),並重點描述了那暗金絲線主人的可怕。
“……閣主,星閣內部的‘暗星’勢力恐怕遠超你我想象,其實力滲透之深,甚至有半步煉虛的強者隱匿其中,圖謀甚大!他們尋找洪荒之鑰,並非為了守護,而是為了釋放那被封印的恐怖聖族!”曾凡星最後沉聲道,並將那幾枚得自枯槁老者的暗星令牌和記錄信息的玉簡,通過星樞令的特殊功能,耗費大量神念之力,遠程傳輸了過去。
通訊另一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顯然辰軒正在快速消化這驚人的信息量,並查驗令牌和玉簡的真偽。
片刻後,辰軒凝重無比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憂慮:“令牌和玉簡是真的…墨蝕、枯骨老人…這些都是閣中登記在外巡察或閉關的長老…沒想到竟然全是‘暗星’之人!半步煉虛…暗金絲線…難道是他?”
“閣主知道是誰?”曾凡星立刻追問。
“還無法完全確定,但有所猜測。”辰軒的聲音變得更加嚴肅,“小友,你提供的情報極其重要,證實了我的一些最壞的猜想。此事關乎星閣存亡,乃至周邊無數星域的安危!你必須立刻以最快速度返回總部!路上務必小心,‘暗星’既然對你出手,絕不會善罷甘休!我會派人接應你!”
“我明白。”曾凡星點頭,“我正在一片布滿巨大星辰殘骸的空域,似乎是一處古戰場,氣息古老而死寂。”
“星辰殘骸?”辰軒的語氣陡然一變,甚至帶上了一絲急促,“你詳細描述一下那片殘骸的樣貌和氣息!”
曾凡星雖有些疑惑,還是仔細將所見感知描述了一遍。
聽完描述,辰軒閣主再次沉默,良久,才用一種極其沉重、仿佛觸及了某種禁忌曆史的語氣緩緩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所在的,很可能是…‘歸寂之土’的邊緣殘響…”
“歸寂之土?”曾凡星這是第二次聽到這個詞,第一次是從那枯槁老人口中。
“那是一個…傳說之地,也是一個禁忌之名。”辰軒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據星閣最古老的零星記載,在極其久遠的時代之前,遠在現今諸多文明誕生之前,這片星域並非如此死寂。曾經存在過一個或多個輝煌到難以想象的太古文明,其星辰璀璨,生靈強大,甚至可能觸摸到了仙道的邊緣…”
“但後來,一場無法理解、無法抵擋的浩劫降臨了…記載中稱之為‘歸寂之潮’。”辰軒的聲音仿佛也染上了一絲恐懼,“它所過之處,星辰崩滅,萬物凋零,法則崩壞,一切存在的痕跡都被抹去,隻留下永恒的死寂。你所感受到的那種浸透空間的絕望氣息,便是‘歸寂’之力殘留的痕跡…而那片星辰殘骸區,據說就是當年某處主戰場的邊緣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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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聖族’…根據一些最隱晦的推測,它們很可能就是那場‘歸寂之潮’的…產物,或者…餘孽。它們的存在本身,就代表著終極的毀滅與虛無。它們的目標,似乎就是將一切現存的、生機勃勃的宇宙,都重新拉入那永恒的‘歸寂’狀態。”
曾凡星聽得心神震動!他沒想到,“聖族”的背後,竟然可能牽扯到如此古老而恐怖的宇宙級災難!歸寂之潮?抹除一切存在的痕跡?
這讓他想起了體內那麵魔頭盾牌曾經試圖向他展示的、那隻撕裂星辰的恐怖巨手…以及洪荒之鑰碎片上那種開辟、衍生的正向力量…
正與反,創造與毀滅…
“所以,‘暗星’的那些人,他們是主動投靠了‘歸寂’?”曾凡星寒聲問道。